”
她撒谎了。
眼睛低垂下来,看桌子、看地板、看拖鞋上的绒毛,就是不看对面的人。
这是她说谎时候的坏习惯。
芭祖卡以前从来不喝茶,她总觉得一个人,一杯茶,有点太过于寂寥了。
如果是一杯咖啡,她喝完就会去赶功课;如果是一杯牛奶,那就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至有闲下来的时候才会泡一杯茶,看着氤氲的白烟缓缓上升,消失在孤寂的空气之中。
等茶凉了,就倒掉。
[呜——]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被水壶在沉默中爆发的尖叫划破,最终还是雷德先移开目光。
“水开了。”
“我来吧,都说是感谢你了。”
雷德这人跟算命的一样,连她放多少茶叶都知道,要不是相信他的人品,芭祖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偷看自己的本子了。
信任!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信任!
直到两个人坐到沙发上喝茶,芭祖卡才渐渐的从已经模糊的记忆里面辨别出了这个家里面和她记忆之中的发生的变化。
雷德口中的书柜居然真的存在,就那么大咧咧的摆在客厅,摆的像是个迷宫一样,七八个三米多高的实木书柜,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而最诡异的是,她连这些从来没见过的书架上摆的有什么书,她有没有看过,留下了什么样的书评——这些记忆,只要愈看着书柜,就会愈加清晰。
她及时的收回视线,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
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几乎每间房间的门口都摆了急救箱,她的房间门口还有好几包流食,看样子本来应该是今天的分量。
闲置的好几个客房全部住进了医疗和看护人员。
她家倒还从没这么热闹过。
“既然你如今醒过来了,我就让弗林特医生撤了,不过得留下莱肯。”
“莱肯?”
“那个红发的看护?”
我可没时间注意看护,光注意你膝上那本书了!
“不留行吗?”
“不行。”
芭祖卡瘪瘪嘴,刚要答应,转念一想,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这是她家啊,干嘛还要听他的话?!
不能因为人家好看,就失去事情的自我判断能力!你要坚持自我啊小芭!
“那也不留。”
雷德把杯子放下,随手捞了旁边的皮夹克搭在肩上,表情倒是看不出来心情究竟怎样。
“茶很好喝,走了。”
诶?怎么就要走了?
芭祖卡有点手足无措,她还想着去那点小饼干,两个人快乐的吃个下午茶,万一运气好聊得很开心,说不定还能留人吃个晚餐。
那她简直就是解锁人生新成就,走上人生新巅峰了!
“啊,那……你路上开车慢点?”
雷德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留留他,吃个下午茶什么的,她说句话,说不定自己就留下来了呢?
她一个人,万一再晕过去怎么办?
但是想到之前,她每次发病的间隔都起码能有个一两天的空闲——罢了,大不了自己明天再过来看看吧,然后再把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叫过来,激励一下她的情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