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经历是不能告诉别人的,那些酸甜苦辣、快乐刺激的经历是没有办法与人共享的。
她的痛苦是异想天开,是幻象,室难以启齿的精神疾病。
只不过她也清楚这段记忆完全不合理。
她家从来没有书架,也从来不是木地板,大理石的瓷砖带着冷淡的色调和奢华的吊灯将这个家里装点得熠熠生辉、冷清孤寂。
司康从她三岁之后——从她开始能够穿越进各种不同的世界之后——就没有再主动出现在这幢房子里过了。
她拿着每个月的生活费,各种零食糖果,不管健不健康、需不需要想吃就吃,她从来不看百科全书,从来不看任何书。
也从来没有人管她。
两段记忆像是两个极端,一边有她最向往的生活,一边则是她如梦似幻度过的这十几年。
究竟哪边是真实的?
在别的世界闯了这么多次,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辨别记忆的真假,但是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一根棒棒糖的诱惑。
还是橘子味的。
她讨厌橘子味。
“如果你继续做这个表情,我敢打赌路过的蚊子都会一头撞死在你的眉头上面。”
“啊、什么?”
雷德依旧坐在沙发上面,甚至没有抬头看她,懒洋洋的用两根手指挑翻书页,一本书才翻了一半,不知道是看的慢,还是看了好几遍。
“苦大仇深不是你的风格,相信我,我家老头子做这个表情的次数比他按时吃饭这种偶然现象发生的概率还多。”
好吧,这句她听懂了。
“抱歉,呃,只是刚起来的,嗯,就当这是…算了,没什么,谢谢你来看我,我去给你泡杯茶吧——唔!”
芭祖卡翻身下床,结果被全身连着的线、输液管还有没有拔掉的针头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要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这一下估计就得把鼻子摔出血了。
“悠着点、悠着点,小姐,我们都不想看到你把自己害死对吧。”
我们?
不想吗?
对于芭祖卡这样的小弱鸡,雷德甚至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他甚至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还帮她拔掉了已经回血、刺破了皮肤的针头。
说真的,怎么做到的,这个她真的要学,她还没有哪次拔针不疼的。
“谢谢,呃,再谢你一遍。”
芭祖卡把连同自己刚刚动作带到散落一地的本子、笔,还有零零碎碎的……
哦,没有零零碎碎,她的生活已经足够零零碎碎了,她的床头柜上只有笔、本子和水杯——最后一个还是最近才添加上去的。
不过她还是松了口气。
感谢雷德同志素质高,这么古怪的厚本子摆在那里,她要是无聊肯定会翻开看的。
如果她的经历被别人知道了,不以为她是个疯子也要嘲笑她的异想天开了。
别人就算了,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这玩意她可不能放跑了!
一溜烟的跑去厨房,接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又在壁橱里面翻找茶叶。
如果遇到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干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她还要生活,而生活不是漫画故事,不能拼上一切只为了一个看不到的为阿里。
她还太懦弱了,没有勇气。
总之,回来就是好的,说明她还有机会能够回家,掌握的那些消息还算是能够利用的有利消息,其他的现在都不要去想。
想了也没用。
“奇怪了,我记得放在这里了……”
“在这。”
一只手越过她踮起脚来的头顶,熟练地在在很里面的壁橱摸出一包茶叶。
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装修这么深这么高的壁橱,怎么看这个规制都不像是给她准备的,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不知道改一改呢。
芭祖卡一只手撑着边缘,身后凑来的温度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雷德很快的就退开了,把那包茶叶放在桌子上,熟练地从底下的碗柜里面找到了一对瓷杯。
“谢谢你啊。”
只是来帮她而已,是她有点自恋。
“你这个子,再踮脚都够不着。”
雷德用竹制茶叶夹取出了一小撮,分别放进了两只杯子里面,然后又逐一把东西收好,放回原位,只不过这一次,他把茶叶和不常用的干货调换了位置,放在了她一伸手就能拿到的程度。
“就快摸到了……”
芭祖卡有点不甘心。
这人,怎么比她还熟悉她家。
“真的?”
雷德挑起一边的眉毛,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手,斜靠在柜子门上。
“就是真的,以往我都能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