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这时也神色严峻起来。
“杨廷和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
“他之所以敢谋害朕,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敢笃定,朕要是被他害死,你和张孚敬他们的斗争会加剧,然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没有说错!”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再次瞅向了杨一清:“你已经在开始为排除异己,不在乎小民生死了。”
杨一清道:“圣明无过陛下,臣死罪!”
“朕不杀你!”
朱厚熜这时说了一句。
接着,朱厚熜就又解释原因:“一来你对朕还是忠的,二来你也有功绩,朕不会对真把朕放在心上的人太狠。”
“传旨,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杨一清罢职夺官,囚禁入京,随后再编管日出!”
朱厚熜这时下达了旨意。
对杨一清如何处置,他是早定好的主意。
而杨一清也顿时明白了朱厚熜这样做的目的,也就忙叩谢道:“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于是,杨一清就被押了下去,装进了囚车里。
朱厚熜在处理了杨廷和和杨一清后,才看向了已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秦文和御用监太监温祥和张锐。
“秦文,你的人出了问题,司礼监就不待了,自去昌平州守魏彬去吧。”
朱厚熜先处置了秦文。
秦文叩首称是。
接着,朱厚熜看向了张锐:“轻易答应别人的帮忙,全然没把朕的安危与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看来,朕平时待你们太宽了,让你们松懈了。”
“杖毙!”
朱厚熜接着就吐出了两个字。
张锐则顿时哭泣了起来。
“皇爷饶命啊!”
朱厚熜没理会,只坐视锦衣卫把张锐拖了下去。
接着,朱厚熜才看向了温祥,问道:“杨廷和究竟捏到了你什么短处,让你起害朕之心?”
温祥梗咽落泪道:“奴婢糊涂,死罪!”
“这是糊涂两字就能推脱吗?!”
“他张锐说是糊涂,朕都不能相信。”
“何况是你?”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站起了身:“你们是不是也都巴不得朕早点去死,然后好辅佐幼主,如此就好掌控朝政?”
“皇爷容禀!”
“奴婢绝没有这个心思啊!”
“奴婢真的只是糊涂啊!”
温祥哭着回答道。
朱厚熜呵呵一笑:“罢了!朕懒得问了。”
“拖下去,照刘瑾例,剐三千六百刀,令内侍食之,引以为戒!”
朱厚熜这时吩咐道。
温祥当场晕厥了过去。
涉及到十步之内的安全,所以,在这些内廷的人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之前,他可以各种厚恩,但一旦做了,朱厚熜就不能不狠,乃至惩罚上要比惩罚外朝的人都还要狠。
当太阳高升之时,在兴国寺一带乞食的贫民也渐渐越来越多。
让这些贫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有人给他们发带咸味的肉。虽然肉有点老,但这些贫民还是很高兴的,如过年一般高兴。
而朱厚熜也在这时,单独见了张璁。
“孚敬啊,你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朱厚熜这时则问起张璁来,且不待张璁回答,就先讪笑了笑说:“他杨廷和居然不惜要除掉朕!”
“陛下不必过于忧心,杨廷和也不过是黔驴技穷,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毕竟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且也不是谁都有弑君的能力,他杨廷和不过是恰好有这个能力而已。”
“如果陛下真若一开始杨廷和这些人所期望的那样治国,只苛责内廷后宫,反而更容易有十步之危。”
张璁这时安慰起朱厚熜来。
朱厚熜则背着手,点了点头,道:“朕算是明白,这斗争是永不能止步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亦其乐无穷!”
张璁听后不禁愕然,随即恭肃俯首:“陛下所言乃大智慧!”
朱厚熜只微微一笑。
这时,太监麦福疾步走了进来:“皇爷,河南急报,孟县、沁阳一带黄河决堤,方圆近千里被淹!”
朱厚熜听后忙接过了麦福手中的急递。
接着,朱厚熜在看了看后,就把急递给了张璁说:“斗争又开始了。”
张璁接过急递看了起来。
随后,张璁在看了后,就对朱厚熜拱手说:
“陛下圣明!”
“臣认为,这事,抚按固然当追责论斩,但臣大胆揣测,这很可能是河南地方奢豪大户利用夏季暴雨起洪涝的天灾故意人为毁堤,以示不满,同时趁机加快兼并!”
“而并不只是抚按以及河南诸官护堤不力,但朝廷目前只能追责官僚,毕竟河南那么大,根本上,难以查清决堤是官僚腐败所致还是奢豪大户包藏祸心所致!”
“因为无论如何,朝廷如今一系列新政,的确让奢豪大户损失严重,他们要想维系宗族内部稳定,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增加收益,把损失补回来。”
张璁回道。
朱厚熜这里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