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有多少麻烦事在等着她。
如果说,之前对上闻砚初,是尴尬与愤懑的心情居多,那么现在,胸膛里更多的是被无法安放的感激给占据。
促使她快些做点什么,否则就得转化成为不安了。
手指在屏幕上打下两句话,想发给闻砚初,她纠结了一下,又觉得不太正式,还是从通讯录里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滴度、滴度……”
他可能在忙,并没有很快接通。
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僵硬,扣住手机壳的橡胶外壳不动,听筒里总算不再播放手机铃声,转而静了几秒,那头传过来人声:
“喂?怎么了?”
“奥,闻总你好,”
谢琬琰抿紧嘴唇,继续说道:
“今天我外婆顺利入院了,打电话过来跟你说一声……另外我想问问,您周二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和周总一起吃个便饭,正好感谢一下你们。”
现在还在办公室办公的闻砚初向后抵住椅子,抬眼瞧了下不远处放着的台历。
提前三天约饭,叫“请”。
她倒是真讲究。
更何况,突然听她用这种怯生生的好语气跟自己说话,他怎么就浑身都透出一股子不自在来呢?
“我都可以,时间地点到时候发我。”
假咳一声,闻砚初伸手点了点椅子扶手,想了想,还是缓缓补充了一句,道:
“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去见外婆的。”
那头没有立刻答话,几息之后,有些艰涩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极低的一声气音,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下,才挂断了电话。
周日晚六点,翠苑。
庭院幽深,曲径蜿蜒,谢琬琰提前到了地方,选了临湖景致最好的包厢。过了一会儿,闻砚初和周禹一起来了。
真要论起来,谢琬琰要有三四年,没有跟闻砚初还有周禹单独吃过饭了。
除去回默州的那两年,早在她还在京州的时候,她同闻砚初的这个好兄弟处得就不算太好。
不过这次动手术的事,倒是将三个人重新给聚在了一起。
如今,身份不同了,心境自然也就不同。
三个人都尽力不提起过去的旧事,聊得都是现下时兴的趣事,席上谈笑聊天,有来有回,俨然是和谐的样子。
趁着闻砚初出门打电话的空当,谢琬琰眼尖,将原先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两提坛子拿出来,放在转盘上,很快转到周禹的面前。
碗口大的小坛子,一提两罐,总共两提,里面装的是晶莹剔透的鲜花蜜酿。
“周总,这是兴卢记的桂花蜜,入冬的时候喝挺好的。您一提,给舒主任也带一提吧,听说你们都是默州人。”
默州家家都有喝桂花蜜的习惯,就算自己家不做,也是要上店里面买的。
兴卢记是手工制作的店面,人力有限,每年的产量也就那么些,而且限购,要不是今年秋天有人特地给她留了,她也抢不到的。
给舒主任和周禹这种什么也不缺的人送礼,挑些稀缺难得的家乡特产,总不会出错。
“谢律师,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
“你要是单独送礼给我,闻二知道了,保不齐嫉妒我,到时候我就惨啦。”
“不是的,给闻总的礼物,我也准备了的。”
谢琬琰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紧揪在了一起。
“谢律师,你不用不自在。
“这次的事,与我而言,自有闻二欠我一个人情。
“至于你和闻二之间,要我说嘛,他这个心思昭然若揭的,你就当他是你的一个追求者,安心接受就行了。
“至于要不要接受他这个人呢,管他呢,再考验考验嘛。”
十八章、
“呃,”
听着周禹说了一通,谢琬琰面上的假笑几乎就要维持不住,手指在腿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开口道:
“周总你误会了,我跟闻总……没有的事儿。”
“奥……哦。”
谈话以周禹意味深长的一句语气助词结束,闻砚初也差不多回到了包厢。
吃完饭,谢琬琰结账的功夫,周禹借口有事就先走了,只剩下闻砚初站在门口等着她。
车停在外面的车库里,两个人出了餐厅,一起步行过去。
石子路,对于谢琬琰的高跟靴来说并不友好,她不得不将关注力,从尽量忽略落后她半步的闻砚初这件事上移开,转而放在低头看路上面。
走着走着,思绪又有一瞬间的飘飞,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她下意识闷哼一声,有些吃痛地停下了脚步时。
“怎么了?”
闻砚初比她反应得更快,跨了一步立刻来到她跟前,看她愣怔的表情,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脚上,
“……扭到了?”
“呃,没事,就扭到一点点……不严重的。”
闻砚初耐着性子,直接半蹲了下去,将她微微抬起来不使力的那只脚给握住。
但隔着靴子,也看不出来什么。
他又站直身子,盯着谢琬琰微微发红的脸看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