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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熏了龙溪沉水的马车,有去无回地驶入了铜雀三台。

她已经不是稚童,不会认为阿姐去此处,是如幼时那般去拜访后宫那些娘娘们,与她们打叶子牌解闷。

因为徽元帝曾在后宫撞见过凝玉娆打叶子牌,他不辨喜怒地说过,凝家嫡女一身平妖戡乱的本事,将她困在这小小牌桌消遣时间,真是好大的胆子。

从那以后,便是贵妃娘娘也不敢再随便喊她阿姐入宫。

这世上无人再有胆子困住她。

不,还有一个人。

凝辛夷有些出神地看着指尖慢慢翕动双翅的蝴蝶,终于出声。

“阿姐,你在哪里?”

几乎是她这句话传出的同时,应声虫振翅,清楚明白地传来了一句新的话语。

“阿橘,爹说,就算多有不便,也断没有不归家省亲的嫁女。你且与阿垣商量一二,年关将至,左右在扶风郡也是你二人孤孤单单,不如回神都同我们一起过年。”

然后,两端一并沉默了下去。

少顷,凝玉娆的声音重新响起。

“凝二十九的无色剑,你找到了吗?”

第114章

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回答。

凝玉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正如她也无法回答凝玉娆的问题。

凝辛夷倏而笑了一声。

这是一种多么彼此心知肚明的试探和回应,正如后来她们姐妹之间的相处。

她们曾是对彼此最熟悉的人。

这份对凝玉娆的依赖和绝对信任一直持续到了凝玉娆被辟雍书院接走,而她自己满怀欣喜,却被息夫人设计,车马迢迢,翻山越岭,送去了三清观旁破落不堪的东序书院。

在下马车,看到摇摇欲坠的门匾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经恍然明白了什么。更不必说,彼时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强装出的故作惊讶的神色,口中说着安抚的话语,表情却分明带着一丝不屑的模样,让过去所有她在不安中感受到的温暖都瓦解殆尽。

拙劣。

所有一切针对她的手段都显得拙劣,却有用。

她也是从那一刻起明白过来的。

信任永远都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东西。

而她脸上一层层的面具,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带上的。

“没关系的。”她甚至没有敛去脸上欣喜的笑容,只柔顺地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好:“在哪里都可以。”

她的内心底不是没有过怀疑。

息夫人素来如何待她,凝玉娆又岂会不知。童稚时,她尚且要听从母亲的教诲,可随着她被灵泉子元君看中,开始在神都之中大放异彩,区区一个息夫人,又岂能遮掩她的半分辉光?

换句话说,将她送到东序书院的事情,凝玉娆真的不知道吗?

是不知道,知道却无力阻止,亦或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可无论哪一种,凝玉娆都没有错。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要追随阿姐的步伐,便是凝玉娆去辟雍书院临行前对她说过要在书院等她,可她事实上的确也没有任何义务,一定要为凝辛夷保驾护航。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力场。

凝玉娆没有错,想要流放她于荒蛮,最好永远都回不去神都的息夫人也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不,她最大的错,或许便是弱小。

进入东序书院后,她不是没有和凝玉娆以应声虫传讯过。

她没有问凝玉娆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凝玉娆也从未提及这其中曲折,只当早就知道她在东序书院。

两人的对话便如此时。

不能回答的问题,便以对方也不能回答的问题相对。

怎么不算是一种体面的默契。

只是,凝玉娆怎么知道,她无法给出凝二十九无色剑的下落?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柄剑是冲着她来的吗?

那么问题便又回到了彼时她入东序书院时那般。

凝玉娆是不知道,知道却无力阻止,亦或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她眼底的神色愈发难辨。

少顷,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反问后重新给应声虫注入了三清之气,打破了这份默契。

蝴蝶振翅,她言笑晏晏道:“倒是忘了告诉阿姐,已经找到啦。待我夫君归来,我便问问他是否愿意随我省亲,若是要回神都,我就直接带回来,亲手交到凝二十九手中,阿姐觉得,这样可好?”

……

铜雀三台。

神都这一日有雪。

天穹是近灰的白,将覆盖了神都的厚雪都倒映上了蒙蒙的灰。

一袭群青宫装的少女端坐在湖心亭中。

黑白棋子在她面前的棋盘上交错成了不分伯仲的残局,而坐在棋盘旁的少女,就像是在这里以棋局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人。

凝玉娆的目光并不落在棋盘上,但这一局棋的无数种走势都已经在她心中。

她的指腹上托着一枚半黑半白的棋子。

应声虫既然可以有很多种姿态,自然也可以拟态成一枚她掌心的黑白棋子。

水声可以隔绝岸边的许多耳朵和窥探。

她听着棋子中凝辛夷的声音,那双古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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