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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在淡去,身体的颤抖也逐渐平息。
可一贯爱说话的人,此刻却只是安静地盯着墙上的镜子发呆。
安静到连傅呈钧都觉得诧异。
他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旁距离亲密的男人则看着他。
正绞干毛巾替他擦脸的人忽然问:“在检查睫毛?”
傅呈钧鲜少这样照顾人,动作不算太小心,就有一根纤长的睫毛跌落下来,划过白皙面颊,飘然佚失在空气里。
兰又嘉前天还给他发消息,絮絮叨叨地可惜着洗漱时掉下的睫毛。
闻言,被雨淋到发烧的病人像是笑了一下:“没有,不重要了。”
傅呈钧的动作顿了顿,心头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感受。
“那还照这么久镜子?”
“我在看自己有没有变丑。”
“病好了就不丑。”
“嗯,知道了。”
但他的病再也不会好了。
所以在无可挽回的末日面前,就算是他曾经执着追求过的男人,也变得像悄悄掉落的睫毛一样,不再重要。
傅呈钧终于意识到了某种异样。
从今天醒来开始,兰又嘉的状态就和平时很不一样。
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生病的难受。
苍白、忧悒、寡言……与往日的热烈明媚截然不同。
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傅呈钧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灰绿眼眸中波澜涌动,定定地审视着眼前的人:“你——”
他没能说完,因为兰又嘉也在同一时间开口,语调很平常:“呈钧,你下周六晚上有空吗?”
“下周六?”
“对,那天是毕业晚会,我有弹钢琴的节目,也是主持人。”他说,“我想好好纪念那一天……你有时间来看吗?”
说完后,兰又嘉迟疑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我很希望你能来。”
他没有家人,没有好友,只有一个不再爱他的恋人。
他知道自己将会变得越来越憔悴和难看,往后的每一日,都是他余生里最体面好看的一日。
所以那天就是兰又嘉生命里最后一个能光彩熠熠站在舞台上的机会了。
他渴望被看见。
这是他想强求傅呈钧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即使不以爱的名义。
话音未落,残留着热水余温的毛巾就被丢进了水池。
男人原本尚算柔和的目光,在听见“纪念”二字的时候,霎那间冷了下来。
兰又嘉并没有变,还是在做着和生日那天一样的事。
……或许,也有一些微小的改变。
他没有因为傅呈钧显而易见的态度退缩,反倒柔软又固执地坚持着:“如果你已经有其他安排,可不可以为我腾出一点时间?对我来说,那一天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一个人度过。”
回应他的是勉强压抑着怒气的沉郁嗓音。
“兰又嘉,适可而止。”
被连名带姓喊到的青年浑然不觉那份冷意,甚至露出一个浅浅的、令人不忍拒绝的微笑:“对不起,可能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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