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缓缓道:“我怀疑过。”
并不止是怀疑。
只是,这毕竟是段家的恩怨,他不和阿莞主动提及,并非不信任她,只是她已经为段家牺牲过了,这件事,他不想再让她卷进去。
他要亲手报仇。
他冷声说:“我阿父战死,有孙愈的手笔。”
萧令璋眼皮骤然一跳,听他这么说,便立即伸手,攥向他捏拳的手,触碰到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段浔怔了怔,垂下睫毛,手指缓缓松开,反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安抚般地摩挲着。“阿莞想说什么,便直说吧。”他道。萧令璋轻声道:"我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孙愈背后的人,是杨太傅。"
另一边。
裴凌刚刚新得了一把琴。
底下人总会企图讨好他,送他一些东西,奈何裴凌对金银财宝无感,既不收没人,也不私收贿赂,授人以柄。
唯独今日这把琴,令他心底微微一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抚琴了。
从前的萧令璋,也爱听他抚琴。
其实裴凌几乎不曾放低身段讨好过谁,年少时恃才傲物、心高气傲,如今身居高位了,更加不假辞色。
唯独产生过讨好她的念头。
可一想到凑到她跟前会被她拒绝,他便心生抵触,无论劝诫自己多少次,他还是难以忍受她的疏离。可这样不对。她就要住去公主府了,倘若他再不主动做些什么,今后便难了。裴凌盯着那琴看了很久很久。他罕见地放下繁重的公务,带着琴去找她。
本以为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寝居里,没想到听人说她出去散步消食了,裴凌并未多想,随口问:“可知公主去了何处?”
绿盈垂着头答道:“公主先前进了梅林,便没有再让奴跟着…”
梅林?
裴凌没想到她竟然去了那个地方,她明明知道,那是他以前怀念她的地方。
异样之感在心底扩散,隐隐夹杂着一丝不可说的期待,裴凌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梅林的方向走去。梅林外,谢明仪来回踱步。
忽然远远看到有光亮起,她心底突地一跳。
糟了。
裴凌怎么这个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