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这、这位娘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对、对不住娘子,还请娘子莫要与在下一般见识……”
"什么这位娘子,这是我夫人。"
"是是是,这位夫人….."
"叫段夫人。""是,是,段、段夫人息怒!段夫人息怒!"
萧令璋神色古怪地瞧着这一幕,只见太阳底下的少年眼尾上扬,姿态冷峻而懒散,看着极是不好惹。
"知道错就好,再敢让小爷发现你欺负女人,下回可就——"
段浔懒洋洋地抬着下颌,正要继续说些威胁的话,余光瞥见她在看自己,嗓音蓦地顿住。下一瞬,他敛去脸上的神情,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跟前,然后,朝她抬起方才揍人的那只右手。她迷惑,“怎么了?”他委屈巴巴:"手疼。"她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在说什么?手疼?明明其他人才更疼吧?“….…”她看着周围倒了一地、正在哀嚎的人,彻底无言。
也便是从那时开始,萧令璋便知道,段浔并非是性子好,他只是不喜欢在她跟前发脾气。
她短暂地走神了一刹。
待她回神时,唇上传来极轻微的刺痒感。
不知何时,段浔已倾身凑她更近,轻轻啃咬着她的唇,声音里带着不满:“看来阿莞和为夫现在是感情淡了,连叫声夫君都不肯。”
萧令璋经他这么一闹,臊意彻底荡然无存。
她抬手,掌心贴着他白皙的脸颊,笑唤道: "夫君。"
这一声,好似风吹皱湖面,撩起阵阵春波。段浔的眸光越发灼热明亮,抬手捉住她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来回摩挲,带着些许痒。“夫人真好。”
他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怎么办?我还想再听一遍。”
“夫君,夫君,夫君……”她一迭声地唤着,笑眼弯弯,“听够了吗?”段浔抬起头,灯笼彻底照亮了那半张脸,他睫毛浓郁,冷白如玉的脸庞饱含笑意。“阿莞唤我,就算听一辈子,也听不够。”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再度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的唇瓣很凉。
一边亲,眸光一边锁定在她的脸上,他视线灼热,带着强烈的侵略感,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萧令璋笑,放松身子,轻轻伏在他肩上,嗅着他衣袍上携带的松竹般的清冽气息,很熟悉,亦很安心。段浔最喜欢看她笑,手指一遍遍抚摸着怀中女子的鸦鬓。
二人静了许久。
“阿尧。”
“嗯?”
段浔笑意微敛,低声道:“亲眼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他指的是她遇刺的事。提及此事,萧令璋低声道:"陛下要给我增派府兵,恐有他意。"
“阿莞已经看出来了。”他笑道:“届时府兵定是从城门校尉那边选,陛下想在你身边安插自己人,以备来日对付裴凌。”
她心底微微一沉。
果然。
“但我骗了他。”
段浔话音一转,说这话时,眼底带着丝狡黠。他们表面上是敌人,不在皇帝跟前装作要对付她,又怎么让所有人相信呢?
段浔绝不会伤害她。
即便以萧氏皇族的立场考虑,必须铲除权臣裴凌,也不该以胁迫一个女子为代价,何况萧令璋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她才是先帝留存于世的唯一骨肉。
段氏满门,昔日忠君爱国,他阿父段纮忠心耿耿,但段浔和他父兄不同,自亲眼目睹父亲在乱军中惨死后,他便觉心灰意冷。
与其说忠君,倒不如说,他更想天下太平,将来战乱终止,河清海晏,再无这些陷害忠良、黑白混淆的事发生。
若不是阿姊是皇后,他不得不去争,他甚至有种带着阿莞远走高飞的冲动。
我们跑到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长相厮守好不好?
可他也明白,阿莞不会走了。
那便让他守着她,无论以何种身份,只要他在,谁都别想利用她。
我给陛下举荐之人,皆是我认为品性正直、值得信任之人,阿莞可放心用他们,你若实在不放心,也可寻机试探他们。”段浔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条,“这是他们的名字。”萧令璋先前就极为迷惑,皇帝骤然做出此举,不像以前的风格,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收下字条,定了定心神,抬眼嘱咐道:“你也要小心,刺客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她起初觉得,刺客九成是裴凌安排的。现在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像了。
如果是裴凌安排的,皇帝给她赐府兵,岂不是裴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会提前想好对策吗?怎么还会在朝议时答应了?裴凌不至于这么笨。
萧令璋沉吟片刻,突然问:“阿浔……先前你阿父在战场上遇难……你怀疑过吗?”
本来,萧令璋是想有把握了以后再和段浔说这件事的,事关阿浔的亲人,她怕当面提及,既惹他难过,又动摇他的心志。
虽然时隔这么久,但萧令璋还记得杨肇得意洋洋时说漏嘴的情景,她一直没有忘记去查这件事。
段浔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黑暗中,他下颌骤然绷紧,指骨攥紧,眼底情绪急遽翻涌起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