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年到家的时候,秦时已经回房睡觉了。
一切都很平静。
怀揣着忐忑的心,陈流年等待着父亲的斥责。
他与秦时的瞒天过海,他背地里不光彩的手段。
然而什么也没有,陈非凡甚至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不要再插手小时的事了。”
随后便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
陈流年拿不准父亲真正的主意。
“你不生气?”
陈非凡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这个从小没怎么让自己操心的儿子,让他到桌边坐下。
“你一直以为我会是什么态度?”
陈流年想了想,实话实说,“你会反对,强烈反对。”
陈非凡笑了,眼睛微眯,像是在回忆过往的岁月,“阿年,即使在当年,我也从来没有反对过。”
陈流年讶异的看着他。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被月老的红线缠绕的,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让他爱的人爱他。”
陈非凡的脑海里浮现出苏文静年轻时的样子,“这么困难,为什么要反对?”
陈流年消化着陈非凡的话,话题不可避免的回到了当年,“哪怕明知结局凄惨?”
陈非凡皱眉,表情难得的认真,“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那久远的过去,那遥远的将来。
得到父亲的许诺,陈流年的心里竟然松了口气。蓦然发现,哪怕是身处其中成为阻力的他,也在为秦时与花香的分手惋惜。
秦时时刻表露在外的忧伤,早就告知了陈流年,她有多爱花香。
让人于心何忍。
“阿时的心里打了两个死结,即使没有我,她们也走不长的。”
二人心知肚明死结源于何处。
一人是真的毫无办法,另一个,则是心怀忐忑的有所保留。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陈非凡想,也许某一天,秦时就能自己想通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时也没有从房间出来。
秦时反锁了房门。
父子二人都皱紧了眉头。
拿出备用钥匙走进去看,秦时只是在沉沉睡着。陈非凡伸手去推她,秦时也不理会。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这么缺觉?”
秦时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已经失恋的人。
这虽然让两人觉得奇怪,但也随她去了。
第三天,还是这样。
陈流年看不过,硬是把秦时扶起来。秦时的身子软成了烂泥,依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陈非凡请来了医生。仔细检查后,医生也只是给挂上了葡萄糖,保证能量的供应。
“身体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应该是心理上的原因造成的嗜睡。”
这让陈非凡意识到,有的心结,不得不解了。
晚上,他叫来了陈流年。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秦时身边,他终于吐露了埋藏心里多年的秘密。
“我和你妈妈,舅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记得是上初中的时候,你舅舅在吉他培训班里,第一次见到了秦天明。”
这是秦时和陈流年都不知道的故事。
“两人一拍即合,英国能有披头士,中国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像样的乐队。”
“理所当然的,我被征用了。我们三个开始厮混在一起,你舅舅经常会因为逃课而挨打,但是他乐此不疲。你妈妈也时常过来,就那么静静的看我们表演。”
“那时候,我的干劲真的很足。”陈非凡笑看着陈流年和躺在床上依然睡着的秦时。
说是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陈非凡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他们俩的秘密。我没什么感觉,他们就更把我看成是最好的朋友。”
“乐队的发展也越来越顺利,就连你姥爷,都认可了我们。”
“直到有一天你妈妈告诉我,她喜欢秦天明。我的快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妈妈,他们俩相爱的事情。正好这个时候,秦天明的父亲来这里看他,我做了人生的第一件龌龊事。”
陈流年的心凉了半截,听到的话让他心惊。
“我算好了时间,让他撞到了秦天明与你舅舅的亲吻。”
床上秦时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气坏了,抓着秦流年就想让他回家。我假惺惺的站出来,告诉老头,我们签约了。如果毁约,会赔的倾家荡产。”
陈非凡自嘲的笑道,“老头听到自己的田都会拿去抵债,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回去后就病倒了。”
“进退两难的时候,我给他们出主意,老头想要孙子,给他一个不就好了。天高皇帝远,还能管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