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一把捉住衣袖。他停顿了下回身,便听见她啜泣地问他,是不是就是非南扶光不可,哪怕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宴几安也不想这样,他有时候也心想若是他早早能爱上无论是鹿长离还是鹿桑,事情都不会被搞得那么复杂。
属于鹿桑身上的熏香层层叠叠的扑鼻而来,他微微蹙眉,不得不伸手压着她靠上来的肩膀:“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结契已成,从今往后,我们是道侣。”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鹿桑的心脏上掷地有声。那般冰冷的话语像是承诺也像是给自己的提醒,宴几安低了低头,稍凑近了怀中少女因为哭泣而涨红的脸:“哭什么?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开你。”鹿桑仰着头,看着面前那人说话时微动的喉结,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说着这样的话的同时,面色与语气可以冷漠到像是在宣布一个人的死期。心中浮上一丝丝复杂的矛盾一一
她拥有了想要的修为。
拥有了想要的地位。
拥有了想要的人。
他说的没错,她几乎得到了一切。
计较关于眼前这人的眼中和心中放着谁这种事反而显得矫情而贪婪,三界六道见证下,他们已是道侣,这就是胜过一切的事实。鹿桑伸手去碰他腰间的腰带。
宴几安微微眯眼压住她的手。
此时的神凤也是化仙期修士,两人的实力悬殊不说没有但也不是天差地别,一番缠斗后宴几安被她有些孤注一掷的力道撞得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扬起头躲过了她凑上来的红唇,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下。“你还要为她守节不成?”
讽刺的语调生硬得不像平日里说话柔声细语的少女本人。宴几安想到她也不是一团任人摆弄的烂泥,正如当初她于仙盟宣布末世下突破境界被他人质疑与孤立,也以明显的攻击性要求他出面解决…当她被逼得发疯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尖锐的一面。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拼命竖起倒刺试图保护自己。宴几安默认了她的挑衅,只是沉默地挪开了她拉扯他腰带的手。这般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反驳让鹿桑更加无力,她猛然后退一步,极近于崩溃甚至觉得哪怕激怒他也好:“醒醒吧!她永远不会属于你,过去,现在,以后一一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不能睁眼看看属于你的?”“我不会放她走。”
“你会不会放她走不是你说的算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她根本不可能再看向你!”
“沙陀裂空树复活,师尊回来,就一切都有可能。”“哪怕是道陵老祖回来…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上一世怎么死的?!”“就当我忘记了好了。”
“宴几安!”
“抱歉。但确实就是这样。”
矜贵冷漠的云上仙尊瞬间回到了本尊的身上,柔软乌黑的从红色喜袍滑落,站直了低头整理自己方才有些弄乱的衣衫,宴几安抬头看向脸上从涨红变得煞白的鹿桑…
停顿了下,云上仙尊眸光闪烁,也有几分无奈。但凡他心中有一丝波澜呢?
可他心中无一丝波澜。
“早些歇下罢。”
他说罢,转身离开了婚房。
红烛摇曳,烛蜡滚烫滴落如泪水,烛心宝石璀璨晶莹照耀着整个红色为主色调的喜房,鹿桑立于屋内,眼看着烛光将自己孤零零的剪影拉得很长。《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七层的人获得了这场豪赌胜利。有人感慨真龙和神凤最后搞不好是标准时下流行的追妻火葬场。下面有人轻描淡写地回复,什么追妻火葬场,也要先有可能追妻,才可能有所谓火葬场。
隔天《三界包打听》流动版那炒的火热的主题凭空消失。有人猜测是云上仙尊终于洞房完毕睡醒了开始管理个人形象。有的人嗤笑根本没有洞房,而且我觉得他早就放弃了所谓“管理个人形象”这件事。
没人知道那吃瓜热门主题为何凭空消失,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让它消失的人不是宴几安甚至也不是鹿桑,而是南扶光。南扶光过去宅得要命,自然没有《三界包打听》的人脉,但自从黑猎空矿石溶液被研发她有的是钱,这世界上的规则如此简单粗暴一一当你有钱时,你就省去了九层九的烦恼。
“这件事你从头到尾没回应,甚至眼神都没给,鹿桑和仙尊昨夜为此打起来也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花这冤枉钱。”说这话的时候,谢允星正站在宗门之外递给南扶光一包种子。那种子是南扶光花了另外一大笔钱弄来的稀罕物,当时从黑市上得到报价的时候她差点被贵的以为自己问的是什么可以让已经灭绝的植物起死回生的创也纪之种。
结果被创的只有她的小金库。
此时握着那种子,珍重再珍重地小心翼翼揣进自己怀里,南扶光犹豫了下,小小声地心虚道:“我知道,但还是不想让他看见。”谢允星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直到把云天宗大师姐盯到面红耳赤,后者跺跺脚:“怎么了!怎么了!我如今连个御剑飞行都使不出来,整个人都不太有用,其实放眼云天宗乃至整个三界六道,还有谁把我放在眼里?对此事他一字不提还、还那般昭告三界六道一一”
“知道了,恋爱脑。”
“???!什么,我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整个人都不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