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的保安终于赶到。
几个壮汉联手,终于将闹事的人制服。
时音与方才手上的男医生也被抬去了急救室。
男医生因伤及动脉,马上被转去血管外科接受手术。
时音身上虽然脏兮兮的全是血迹,也受了惊吓。
但好歹人毫发无伤。
医闹是大事,医院也按照应急机制报了案。
时音算当事人,警察照例地进来了解情况。
时音还在惊吓中没有回神。
耸拉着眼皮躺在病床上,声音哑得说不出话。
不一会大老王也跟着进来。
他一看警察也在,挂了笑,“这位是我们院里准备新招的实习医生,这么倒霉就碰上了。小姑娘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属于见义勇为,和这件事无关。她……哥哥来了,不如让她回去休息吧。”
听到‘哥哥’两字,时音的眼皮抖了抖。
再睁开眼时,大老王已经请警察出去了。
推门声又响,皮鞋踏在塑胶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回响。
一脸阴沉的傅斯年裹着寒风赶来。
他身上没穿早上的大衣,单薄的黑衬衫将他整个人身型拉得更修长。
随着他的走近,时音觉得抢救室里的气压越发低沉。
她不敢同他对视。
傅斯年快速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时音。
头发乱,脸也脏。
衣服裤子全是血迹。
黑眸陡然升起一抹锐利,他稳了稳气息,“受伤了吗?”
时音蜷缩着一抖,摇头。
傅斯年鼻息间重重哼出了气。
司机从电梯口跑过来,递上他落在集团办公室里的大衣。
傅斯年沉着脸抖开,盖在了病床上躺着的时音身上。
大衣上有沉木的气息,时音呼吸有些错乱。
傅斯年扭头出去同大老王说了两句话,隐约还有一个老者的声音。
隔着门,时音听不清楚。
等他再返回,时音瓮声瓮气地叫:“斯年哥——”
在外头,时音规矩做的很足。
一心撇清她们的关系。
傅斯年没应。
却微微躬身,扶了一把躺着的她起来。
“老师方才说让我去考笔试,我……我还能去考吗?”
她屈了膝,下床。
“不考了。”
脚却因为惊吓软得站不稳,差点跪倒在地板上。
傅斯年再次弯腰,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时音攥着他的衣襟,“我没想闯祸的,我也没受伤……”
傅家人从来都只喜欢安分守己的时音。
刚才闹了一场,又碰上这么件大事。
傅斯年要掐断她实习的路也不是不可能。
沉木香的大衣朝着时音兜头而来,“你见义勇为,医院直接录取了。”
时音愣住。
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
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了。
“你放我下来吧,附属医院的人会认出你的。”
司机替他们推开了门,傅斯年迈开长腿,步伐沉稳的往前走。
“时音。”
“嗯?”
“搂紧。”
时音没再挣扎,抬手臂,轻轻圈上了他的脖子。
附属医院针对集团的高层有特殊的电梯通道。
出了站在门口的大老王瞧见了他们,倒是再没别人瞧见。
时音顺从坐在后座,听了他的话,打给了傅夫人。
“临时回学校整理成绩单?”
傅夫人那头似乎在打牌,连续,有节奏的哗啦响。
“是的傅阿姨,导员临时通知我的,希望我能去帮忙……”
傅夫人分了些许注意力在电话上:“学校都还没开学,你一个人回去……欸,杠,杠上开花!”
傅夫人赢了牌,心情一高兴,也顾不上时音,“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
“我这样回傅家确实不好,不如送我去酒店吧?”
傅斯年微微倾身,伸手在驾驶座椅上拍了两下,“去檀宫。”
时音缩在座椅靠背上,捏紧了手机。
檀宫,傅斯年在城里的私宅。
顶层的复式楼,带了两个空中的小花园。
往北看长街,往南看故宫。
在寸土寸金的京北,这样不可估的地价的房子,是权贵的象征。
进屋后傅斯年将她放了下来。
时音趁着拿鞋的瞬间,偷看了一圈鞋柜。
清一色黑色拖鞋。
此时时间还早,傅斯年却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