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告诉你,将士们就能够领到这么多了?”
“就是没有领到全部,一半应该有吧。”
“一半?你做什么美梦?!”马守备看了看贾琦道:“长矛的矛头是够的,可白蜡杆什么的,最多也就只够那些头头的,下面的兵丁用的,哪里是什么白蜡杆,就是个木杆子,也是我们去别的地方采来的木材自己做的。还有刀剑弓矢,按照常理,这些东西应该算战场损耗和日常训练两个部分,可惜,战场损耗给足了,那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日常训练损耗,兵部从来是不会给的。将士们想得到演练?战场滚一圈,自然就会了。”
长矛是工艺最简单、用料最省也最便宜的武器了,却是这么个结果,由此可见,兵部对边关是什么态度。边关的各种军备已经欠缺到了什么地步。
“可是那样一来,这伤亡率……”
“不这么做,上头拿什么理由发抚恤?那些人怎么捞钱?将士们死得越多,上面的人捞的就越多。至于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谁在乎?!不过是一群军户,贱奴而已。”
贾琦愣住了。
好半天,才听他道:“就连太上皇御驾亲征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马守备道:“太上皇御驾亲征的时候,带的是御林军和禁军,你说,兵部会亏了御林军和禁军的东西不成?”
“可是太上皇一惯仁慈。他还减免赋税……”
马守备道:“减免赋税,其实减免的,还是田税。而且每一次减免的,都是民田,跟我们军屯、民屯都没有干系。就连人头税都不会减多少,不然,你以为山西一省,人头税欠了五十多年,都是怎么来的?”
皇帝仁慈?
皇帝仁慈干他们这些军户屁事儿!
马守备比任何人都清楚,太上皇所谓的仁慈之名是怎么来的。
哪里闹灾了,太上皇就说减免赋税,又说过好几次永不加赋。问题是,太上皇减免的赋税是田赋。田赋本来就低,就跟贾琦在黄河边上的那些地一样,九十万亩的河滩地,一年的全部田赋也才九万两银子。
那可是九十万亩地!
可丁税呢?
山西的丁税早就已经收到了六两!
每一次太上皇说什么减免赋税,得利的都是那些有田有地的大地主大豪强,可下面的百姓,能够喝到一碗能找得到几粒米的薄粥,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偏生那些大地主大豪强有钱,养得起人,家里的孩子还能够读得起书,因此,每次都是各种歌功颂德。
可实际上呢?
山西有晋商,晋商极其豪富,可山西的穷人也特别多,每年饿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马守备为什么跟贾琦废话?他知道贾琦有钱,知道贾琦弄得到粮食!他也清楚,贾琦的那些作坊、养殖场养活了多少人。
这个沪州守备的位置,是马守备用军功换来的,想来沪州发财固然是一层原因,可为还在大同的兄弟们找个出路,则是马守备的另外一个心愿。
贾琦沉默了一下,方道:“知道我为什么会不收羊毛吗?”
“为什么?”
“因为羊要吃草根。而黄土高原上都是黄沙没有植被的话,黄土就会源源不断地被倾泻到黄河里,然后,黄河中下游就会一直无法逃离黄河泛滥的魔咒……”
马守备愤怒地打断了贾琦的话:“黄河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根治!除非你让愚公把黄土高原给平了!”
黄河黄河,黄河什么时候不泛滥?
可将士们呢?难道要将士们饿着肚子、赤手空拳地打仗?
“如果我跟你一样想的话,我跟本就没有必要在买下那九十万亩的河滩地,更没有必要养着数百万的流民!那是我的义务吗?有几百万两银子,我吃喝玩乐可以过得很快活!根本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的银子养着不相干的人!”
“可是你会挣钱……”
“我会建沪州府,就是为了将挤压在那里的那些丝织品换成银钱,给那些流民缴税!马守备,我不是圣人。”
马守备道:“你的意思是,你顾不上我们,是这样吗?”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良久,才听到贾琦微弱的声音:“马守备,边关的情况,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可能伸手,我如果那么做了,我和我的父母家人,都会死。”
“你!”马守备大怒,一下子揪住了贾琦的衣领,阴森森地在贾琦的耳边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老子现在就可以一拳打死你!”
“可就是你打死了我,你要的钱粮也不会有,边关的现状,也得不到改变。”
贾琦轻轻地挣开了马守备的手,道:“现在,我想知道更多的有关边关的事情,您还愿意跟我说吗?”
大魏跟北宋的情况很相似,不过,北宋有个宋真宗,即便是承担了骂名,可北宋的高薪制度却是宋真宗打下的基础,同样,北宋注重水利、注重经济发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