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脏东西全数烧了的,奈何现如今门窗被钉死了,她若点了火,恐怕会吐息不能。
白日里,她惹怒了那老东西,眼下还是安分些为好。
被关禁闭的日子并不好过,所幸岑永旼暂时还没觅得新欢,不致于将她这个旧人抛诸脑后,时不时地来看她,还会带祥儿与瑞儿来看她。
一双儿子不懂得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奶声奶气地问她何时能出来。
具体何时才能出来取决于那老东西何时改变主意,或是何时命丧黄泉。
又过了几日,她趁夜低声对来看她的岑永旼道:“不若……不若除了公公,这样的话,不必公公应允,夫君作为嫡长子,理所当然便是这河西岑氏的族长了。”
唯恐岑永旼觉得自己狠毒,她赶忙补充道:“夜长梦多,公公万一将族长之位传给了岑永昭,我们夫妇在这河西岑氏可还有立锥之地?我所言全然是为我与夫君以及孩子们的将来打算。就算我与夫君愿意寄人篱下,夫君舍得祥儿与瑞儿寄人篱下么?他们还那样小,岑永昭、‘秦娆’动动手指,便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指不定哪一日他们便死于非命了。
“我知公公是夫君的父亲,对夫君有养育之恩,夫君口中虽对公公有所不满,那都是因为公公待夫君不好,偏袒岑永昭之故;我亦知岑永昭是夫君的弟弟,与夫君有兄弟之情,血浓于水,夫君是想同岑永昭做好兄弟的,奈何岑永昭狼子野心。夫君,我们不下手,兴许他们便要先下手为强了。”
岑永旼认为梁白薇说得在理,遂颔了颔首:“我且考虑考虑。”
梁白薇催促道:“夫君切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一家四口是为强,还是遭殃便由夫君做主了。”
那厢,毋弗如正一面饮明前龙井,一面吃龙井酥。
梁白薇与岑永旼的对话通过系统001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耳中。
她甚是期待,不知梁白薇与岑永旼是会对岑父下毒呢,制造意外事故呢,抑或是干脆利落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吃下一口龙井酥后,她擦了擦手,转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定会保护好你的。”
突然间,她的掌心被踢了一下。
这便是胎动吧?
只可惜原身感受不到了。
“望你娘亲秦娆下一世能投个好人家,嫁个如意郎君,事事美满。”
她陡然想起无人知晓秦娆业已过世了,自是无人为秦娆烧贡品。
不知秦娆在地府是否会饿着,冻着?
因此,次日一早,她便出门买了一堆贡品,寻了一片空地,烧给秦娆。
秦娆花样年华,为岑永昭所害,可怜得很。
她正烧着纸钱,倏而意识到自己与秦娆的年纪差不离,登基前一日,她被周道云所害。
秦娆已然报不了仇了,她会为秦娆报仇,而她自己的仇,必须由她自己报。
至于席琅,席琅何以为她殉情?她定当查清原委。
------
梁白薇堪堪转醒,便收到了一封家书,是娘亲寄来的。
家书上说爹爹已被定了罪,不日便会问斩。
她登时心生后悔,当年她便不该为了嫁妆,怂恿爹爹贪污受贿。
她带着自以为贵重的十里红妆嫁入了河西岑氏,却并未受到岑永旼应有的敬重,可恶至极。
她从小深受爹爹疼爱,最后居然是她亲手害死了爹爹。
不对,爹爹才不是被她亲手害死的,爹爹是被该死的妓子、岑永旼、“秦娆”以及岑永昭害死的。
要不是他们,爹爹定然还在好端端地当县丞,岂会性命不保?
她磨了磨牙,束手无策,她现下被那老东西软禁着,连见爹爹最后一面都做不到。
她可去求求那老东西,兴许那老东西会心软。
是以,在小厮来送午膳之时,她放低姿态道:“烦请转告公公,我爹爹要被问斩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想见爹爹最后一面,望公公格外开恩。”
小厮甚是为难:“这怕是不好吧。”
梁白薇取出一块碎银,递予小厮:“劳烦了,若公公答应,我另有重谢。”
小厮见钱眼开,自是答应了:“小的尽力而为。”
而后,梁白薇将她放在这房间的嫁妆取出来一一清点了,少了足足六成。
放在其他房间的嫁妆又如何了?
不知是那妓子偷的,还是那岑永旼偷的?
十之八.九是那岑永旼偷的,岑永旼常常流连于勾栏院,且出手阔绰,区区一县令的奉银岂能供得起他的开销?
至于那妓子,虽然又风骚又下贱,因为“九代洗女”一事,只要了休书,便离开了岑府,岑永旼送那妓子的首饰是一样都没带走,想必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
所以她怂恿爹爹贪污受贿得来的嫁妆竟然成了岑永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