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好奇的不行。柳韩青命人送来的一应物件都是柳安安曾经常用的东西。倘或露出好奇的神色,岂非露馅儿了。
她以为秋夕会像方才那般只把东西放到合适的地方摆置好,却不想秋夕捧着玉盘子走到了她面前,诚惶诚恐地看她一眼又忙垂下眼。
柳安安揣摩着秋夕的神色,只照镜子整理仪容,并不正眼看她,平静道:“何事?”
“您之前用的那套青铜盘、青铜匜,”秋夕咕嘟咽了一口口水,“被大……拿去了。”
柳安安转头看秋夕。秋夕立时跪倒,忙说:“老爷重新给您置办了一套白玉的。”
柳安安垂眸打量玉盘和玉匜,都是盥洗用具,玉匜是浇水的敞口壶,玉盘是接水的凹盘,玉盘两端是雕花玉鋬。玉器温润,触手细腻,柳安安即便不懂玉,也知道这是一套无价宝。
她并未开口说好与不好,神色亦不见气恼或羞愤,只道:“收着吧。”
秋夕再觑一眼三小姐的脸,见小姐没有发火的迹象,吊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她起身将玉盘、玉匜摆到了盥洗架子上。“小姐晚饭要吃点什么,我去准备。”
“面就好。”柳安安的胃被晌午的猪肘腻住了,想起荤腥还觉得胃胀。“隔壁酒楼,在城中可算好的?”
“不凡酒楼是正店,算是安州上等酒楼了。”秋夕如实说,“这是夫人给的评价。”
柳安安心中愕然。就那盘肥腻腻的大肘子竟然还是上等!
“去城中最好的酒楼,买一荤一素即可,”柳安安道,“再点些你与夏月爱吃的。”
这两个婢女她虽然没见过,单看秋夕和夏月对她的熟稔态度,大概是二夫人在药铺的贴身婢女。
秋夕喜上眉梢,福身道:“谢谢三小姐,我这就去。”
秋夕与夏月在楼梯上错身而过,秋夕欢快地朝夏月道:“我去燕楼买暮食,小姐准我们也买些。”
夏月是个稳重的,只浅浅笑着,嘱咐道:“别跑,当心摔了。快去快回。”她可是看见八仙桌上那盘只吃了两口的肘子,想必小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抱着两套袍子绕过屏风,就见三小姐正在打量一箱子绣鞋。“小姐,袍子买来了。”她将两身袍子搭在衣桁上,又蹲下在箱笼里拿出两双绣鞋,“这两双可好。”
哪双都不好。花里胡哨的绣鞋上又是穿珍珠玛瑙,又是金线绣花。柳安安把脚缩回裙摆里,道:“有素些的吗?”
夏月整个人趴进箱笼里,最后找出一双在屋内穿的鞋子,既没有绣花也没有串珠的芦黄色绣鞋。
柳安安提上鞋,拿起衣桁上的靴衫抖开,那是一身枫叶红的劲装,不似女子的亸袖,靴衫的袖口收窄,滚了湖蓝色的边,圆领有扣袢。“这是靴衫?”她问,复又拿起另一套,“这是貉袖衫?”
夏月上前撑开靴衫,“靴衫是昆仑域和东海域的女子跑马、射猎长穿的袍子,从男子澜袍改制来的。”她又撑起貉袖衫,“貉袖是苍狼域的衣裳,他们那边十岁孩童都能骑马打仗,所以貉袖衫不论男女老少都穿。小姐喜欢哪套?”
柳安安选了大众喜欢的靴衫,不过袍子要改,她又提了几点要求,夏月一一应下。柳安安又道:“配一双简单的靴子。”
夏月应下,开始整理大小箱笼。柳安安下楼去了前厅的药铺。
“可是老板回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柳安安刚挑开前后屋的隔帘,闻言道:“哪位?”
“您可算回来了,”说话间,一个肥胖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提着裙摆迈进药铺,女人抬头瞧见柳安安先是一愣,接着退出去看药铺牌匾,“哎?莫不是走错了?”
柳安安走到柜台后面,问那妇人:“可是买药?”
“正是。”妇人复又进来,立在柜台前,哪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柳安安,“你是新来的?莫不是掌柜家的娃娃,这眉眼,这相貌……”
“您买什么药?”柳安安从柜台下翻出一本账簿。又翻出一本药品名录。
“我是春喜楼的掌事桐婶。”女人笑道,“以前常在药铺买药。小丫头与掌柜可是……”
“您买什么药?”柳安安朝桐婶微笑。
“冰肌玉露、金疮药各十二盒,安神丸、惊寒散各十盒,月华霜全都包了,另外再来两包清肠散。”桐婶一口气说完,从腰间摸出折扇紧跟着扇了三四下,“为何不见楚掌柜,”她手上动作一顿,立时换上一副刻薄模样,“我跟你说,这药要不是出自楚掌柜的手,我可不要啊!”
柳安安背对桐婶,一面从药柜里取药一面道:“眼下的存药皆是出自楚掌柜的手,再续的药就是出自我的手,您还要不要?”
桐婶有些为难地问道:“你是掌柜什么人?可是亲传弟子?”
“算是吧,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出她的药。”柳安安笑着对桐婶说道,“眼下只有安神丸能凑够十盒,其它都不齐。”
“有多少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