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米渣。
教室顿时有些乱,负责组织这次演讲会的文学社成员赶紧把那个肇事学生拉出去。
方明华也走上台去关心问问尚中敏:“你没事吧?烫到没有?”
“没事,温的。”
尚中敏抹了一把脸上的米渣,笑着说道。
这小子神经也真粗大,还能笑的出来?
“那你休息还是继续?”
“继续!”
尚忠敏也没下去洗脸,只是找了点纸抹掉脸上的米汤,也不管头上还有沾着米渣,继续自己的演讲:
“诗歌,我们要从逃避转向介入,从书本转向现实,从模仿转向创造,从天空转向大地,从阅读大师的作品转向阅读自己的生命--以血的浓度检验诗的纯度……”
“为此,我们要抛弃朦胧诗那种晦涩难懂、主题多变的写着形式,大力提倡诗词口语化,也就是口语诗!”
平民意识、口语、淡化尚忠敏开始大篇幅讲解他对口语诗的理解,足足四十分钟才结束,当他鞠躬坐下的时候,会场上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教室后面一个男人静静听着,他没有跟着鼓掌,但脸上却露出赞赏的微笑。
他叫韩东,西京财院老师。那首《有关大雁塔》的作者。
听说西大要举行一次诗歌理论讨论会,就专门赶了过来。
刚才那个叫尚中敏的学生发言真不错,韩东心里很佩服。
口语诗也是自己提倡和追求的,但没有人家考虑的这么深,甚至成为一种理论。
不知道那个姓方的编辑怎么会提出针锋相对的诗歌理念?
韩东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下面请《延河》杂志社副主编方明华同志讲话!”
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
方明华走到讲台上并没有直接开讲长篇大论而是笑着说:“各位老师,同学,我这里有三首诗,我读出来和大家一起共勉。”
“第一首是一位前辈写的,我念给大家听听。
于是,抑扬顿挫的语调很深情的念道:
长江大桥分两层
上面跑汽车,
下面跑火车
坐在前排的刘建军听完微微笑了。
作为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在文坛和教育界经过了风风雨雨,他自然知道这首诗是哪位大诗人写的。
在场的有许多年轻人不知道。
方明丽就是其中一个。
她听得莫名其妙,这也叫诗?
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宋棠棠:“棠棠姐,你知道这是哪位前辈写的吗?”
宋棠棠秀眉微蹙,她好像听妈妈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说过这首诗,语气中充满讥讽。
铁骨铮铮的大文豪啊。
“我想起来了!”宋棠棠低声回答:“明丽,你听过《天上的街市》这首吧?同一个人写的。”
“什么?!”
方明丽惊呆了。
竟然出自同一个之手?!
这这
方明丽想再问什么,但是看到宋棠棠一脸专心听着哥哥讲话,也就忍住了。
教室里的学生也有听过这首诗的,知道作者是谁,迅速传遍开来,顿时教室里传遍开来,一片哗然。
此时的方明华倒也神态平静,并没有对此诗作出评价,接着又念出第首诗。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方明华念完,台下又是一片愕然,一个女生更是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天啦
这也是诗?
继续…
方明华干咳了两声,制止会场上的议论,继续念第三首诗。
《雪天》
我们一起去尿尿
你,尿了一条线,
我,尿了一个坑。
……
……
方明华念完这首诗,全场又是哗然。
这到处是屎尿,粗鄙不堪的玩意竟然也是诗?
坐在前排的尚中敏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他明白然为啥方明华这个严肃的场合竟然念这些口水诗!
原来是针对自己早上提的口语诗体!
他再也忍不住站来大声说道:“方主编,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提倡的是口语诗绝对不是你念的这些口水诗!”
说到这里,他干脆转过去对着后面的学生继续说道:“在一些口语诗中,的确存在过于直白,表现的肤浅、粗俗成了口水诗,就像刚方主编举得的那些例子。”
“但请注意,这只是个别,现在是将来也是,绝对不是口语诗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