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损毫,这就对制作砚台的泥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普通的泥砚研墨的效果甚至还不如一方便宜的石砚、瓦砚。
所以大多数读书人在同价位中都是选用石砚,除非豪富之家,才会挑选昂贵的澄泥砚。
徐鹤之所以还要强调这一点,其实有两个心思。
一是提醒众人,他这个【作弊】的代价太高,跟他的家庭条件不符。
另一个嘛……
徐鹤这时对李县令道:“学生平日里一向用的石砚,前几日石砚突然被黄有才摔碎,这夹带的砚台是黄有才给我的!”
没错,别人诬陷他徐鹤,如今他也要开始【诬陷】了!
为什么?
因为对付这种情况,被诬陷的人别在众人面前摆委屈,那没用。
这时候应该选择反击,他诬陷你,你也诬陷他。
只要他的人品有瑕疵,那他弯腰,你说他偷窥别人裙底。
贴标签、戴帽子,这谁不会?
这样一来,对方的恶劣就会被放大,自然而然大家就站在你这边了。
而据徐鹤的脑中记忆,这黄有才在乡里横行霸道,在社学欺压同窗,名声早就臭了,这一套用在黄有才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黄有才闻言大怒,他梗着脖子戳指骂道:“放屁,这明明是罗景文给你的砚台!”
李县令也不管他,直接开口道:“这罗景文可曾参加县试!”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学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面对李县令凌厉的眼神,他整个人战战兢兢。
李县令道:“你就是罗景文?”
罗景文看了一眼堂下的黄有才,这才小心翼翼道:“正是!”
李县令道:“这砚台是你借给徐鹤的?”
罗景文闻言,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县尊大人明鉴,这砚台确实是学童借给徐鹤的,但学童借给他时可没有夹带啊!”
事情到这,又陷入了罗生门,谁也无法证明罗景文给徐鹤的砚台里有夹带,照此下去,徐鹤依然无法自辩。
李县令闻言刚想说些什么。
可徐鹤抢先对黄有才道:“那日是你毁我惯用的石砚,分明你黄有才事先预谋,然后串通罗景文借给我装有夹带的澄泥砚!”
黄有才急了:“狗屁,谁说是我毁你石砚的!”
“就是你!”徐鹤斩钉截铁道,“你家平日在乡中欺压良善,在社学里,数次因为嫉妒我读书用功,抢了你的风头,还找人几次下学后围堵我!不是你是谁?”
所谓的放学围堵云云,其实也是徐鹤信口胡诌的谎话。
这就是徐鹤跟诬陷之人对线的
人品、脾气、黑历史都可以,轮流说。
再加上阴阳人攻势,让周围的人把注意力转移在这个上面,他们的关注点一下子就会被吸引了。
果然,但凡对黄有才的人品有些了解的,全都暗自品味起来。
尤其是社学的同学。
其中一个跟徐鹤交情甚好,名叫储渊的学童此刻站出来道:“县尊大人,这黄有才平日里在社学确实骄横跋扈,跟徐鹤也不对付,经常针对他!”
这时,徐鹤他们社学的其他同窗见有人出头,于是纷纷站起说话。
说得无非是黄有才喜欢欺负人,徐鹤是个好学生云云。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就算是不认识徐鹤与黄有才的人,也觉得这黄有才嫌疑最大。
而这,就是徐鹤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要大家主观意识里认为你黄有才诬陷,那就算我徐鹤最后翻不了案,名声臭的也是你黄有才。
此时的黄有才肺都气炸了,没错,石砚确实是他砸坏的,但他知道徐鹤没有证据,这徐鹤明明就是乱咬一气。
他转头对李县尊道:“县尊大人,徐鹤这疯狗没有证据,胡乱攀咬,请大人罪加一等。”
徐鹤冷笑道:“谁跟你说,我没有证据?”
下面就是徐鹤的
你黄有才不管如何,名声都臭了,但我徐鹤还能把自己摘出来,这就叫水平!
黄有才傻了,他完全不相信徐鹤能够自证!
徐鹤指着手中的澄泥砚道:“李大人,自古澄泥砚品色有四种,一为虾头红,二为鳝鱼黄,三为蟹壳青,四为绿豆砂,此砚色呈淡绿,犹如绿豆,正是绿豆砂之品,而且,烧制澄泥,所获品色与瓷器窑变一般,颜色纹各有特点!这点,喜爱文房之人无有不知!”
李知节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但这跟你自证有何关系?”
徐鹤自信满满道:“有关系,只要找来城中文房店老板,一看便知是谁家售出的砚台!只要老板知道这砚台售卖给谁?究竟是谁陷害学童,结果自然水落石出!”
李知节眼睛一亮,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