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会表情管理,一脸心疼,拍拍自己身边。
苏祈欢看着自己衣服上一大片不明湿迹,倒吸凉气,右眼皮已经失去控制。
就算是从前那次在东南亚中间人死了,来交易的本地匪帮又不懂英语,他都没这么无语过。
苏祈欢浑身一软瘫在沙发上,真心实意地哀叹:
“我和你不熟。”
……
苏祈欢对着这一身小黄鸭睡衣已经无动于衷了,那个看似圣父一般的家伙私底下就是个魔鬼。
正常人之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苏祈欢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江湎洗完澡出来,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他上身套的浴袍很宽松,胸前锻炼得不错的风光都露了出来。
苏祈欢伸手又悻悻地缩回去——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摸一把试试手感。
是的,一般他才是思维模式令人颤抖的一方。
江湎眯眼笑着揉了揉苏祈欢微乱的头发:“真可爱。”
苏祈欢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小黄鸭睡衣不可爱吗?”
“……”
苏祈欢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湿润的双眼望着他:“很晚了。”
“嗯,快睡吧,”江湎的笑容毫无破绽,“明天我给你留点吃的,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噢。”
无条件相信我?
苏祈欢快摸不透这人了。
江湎可能只是想杀死他,他心里清楚。
但他看到江湎虚伪的嘴脸,又奇怪地笃定江湎不会杀了自己——温柔的笑颜中甚至带着包容与宠溺。
那种感觉让苏祈欢很不舒服,是一种被窥视感。
江湎知道他的身份?又对他了解多少?
江湎给他的感觉太自信了。
接近苏祈欢就意味着跳入陷阱,而主动跳入陷阱的人正是苏祈欢会感兴趣的。
“别再祈求上帝,你的落魄与遭遇,只是上帝眼中的游戏。”
——苏祈欢眼中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
苏祈欢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好累。
不是那种沉闷湿重的、令人喘不上气的累,而是感觉肢体变得很轻,身体一点点化为泡沫,想要溺入华梦的疲意。
是因为江湎家里点的安眠香吗?
无所谓了,苏祈欢只想休息。
无论休息多久都好。
人本身就是很扭曲的动物:有的不想消费,却想被钱淹没;有的不喜欢社交,却又渴慕被无数目光注视;有的拼命求生,在死亡来临之际却不想再反抗……
只想休息。
这么多年苏祈欢的求生本能被一步步放大,求生欲几乎膨胀了。
因为他没有一个台阶。
用死亡来享乐,是需要榨干生命中的某些东西的。
夜深了。
“小苏?”
江湎不知何时来到了苏祈欢床边,试探着小声问。
苏祈欢的呼吸仍然均匀。
江湎缓缓摩挲苏祈欢的手背,竟然还是冰凉的。
江湎浅笑安然,手指抚过苏祈欢凌乱的发丝。
“苏……祈欢。”
他缓慢地从口中吐出这个名字,仿佛是什么晦涩难懂的上古密语。
黑暗中,江湎含笑的眼瞳没有了镜片的遮掩。
那是蛇的深瞳,是撒旦的注视。
“苏祈欢。”
他轻声呼唤,声音里溢满畸形的温柔。
深夜的天空晕出黑紫色,香樟树枝叶搅动风声和雨声。
雨点逐渐变大,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