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擦药,一边低声道,“疼吗?要换我,一定没这样的魄力。”
有魄力的代价太大。
段戈没回答,只说:“我该受着的。”
他不后悔。
药刚涂上,萧秉安用手轻轻扇风帮忙吹干的时候,另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
“三郎,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段戈说。”
萧秉安于是又端着热水屁颠颠离开。
段戈看着那个逆光的身影走近,主动站起身:“义父。”
“你坐着就行!”
萧父按着段戈的肩,同他一起坐下,皱着眉斟酌话语。
他本来就在附近,有人同他说家中孩子出事了,他便一早来看,于是见证了全程。
心性纯良是好事,但若太过单纯,便容易遭人利用。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幼时应该也读过些书,可知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的道理?”
段戈茫然地摇头。
那时他心思并不在念书上,规规矩矩地跟着夫子瞧瞧四书五经便算做过功课,自己很少主动去看别的。
“越高的东西反而越容易折断,越洁白的事物越容易被污染。”
“哎,物极必反,我很高兴你能保持这份心性,却也希望你能……会变通一些,自私一点吧。”
萧父停顿好几秒,才找到个略微合适的词。
哪怕只为自己考虑,总好过将自己送于别人刀下。
段戈从义父讲道理开始,眉毛就是皱着的。
似乎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每句话都浅显,但连起来就是不明白。
最后,他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