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戈性格有多固执,大家都清楚。
他一旦认定什么事情就会执行到底,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真不能说?”
“罚我吧。”
林锦云无奈地看向萧秉文,用眼神询问对方。
没办法,她也不擅长处理家庭关系。
后者同样摇头,只道:“无事的,你是我义弟,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他朝段戈伸出一只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平缓温和,“先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段戈低垂着头,谁伸手,他就往谁手中递藤条。
萧秉文被迫握住那两条折起来的藤条,手指微微收紧。
他也不是多矫情的人。
那种来回拉扯的事情,在他这儿不管用。
林锦云偏头看向沈星然,后者立马让衙役转身回避。
“做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段戈语气不变:“不做给谁看,是我自己做错事情,受罚是应该的。”
“因为粗心让犯人逃走也好,帮忙隐瞒也好,做的时候一时冲动,事后会让我心里有疙瘩。”
“不受罚的话,我心里过不去。”
林锦云沉默几秒,抬眼看萧秉文,冲他点头。
既然段戈很清楚问题在哪,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就没必要继续客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远处的房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偷偷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萧秉文后退一步,调整了一下握姿,真就狠狠一藤条抽下去。
既然他希望遭受惩罚来抵过内心的不安,那这就是应该的。
显然,段戈也这么觉得。
他咬紧牙关,身体不可控制地往前略倾,很快就调整回去,低声道:“继续。”
藤条每落下一次,他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到第十次后,他的头比之前还要低下不少,一只手已经撑在雪地里,显然难以坚持下去。
“知错那就改正,鞭打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萧秉文冷着脸把扔到掉到地上,“还能自己站起来吗?”
躲在远处的六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只不过是放走萧秉文刻意污蔑的人,居然就要遭如此死手。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怕。
段大哥那般身强体壮的模样,挨上十下都够呛,这藤条要是落到他身上,他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哪就那么严重!
就在这时候,萧秉文似乎有所感,扭头看向旁边房屋,四周环顾。
六子吓得缩回掩体后面,拍着胸口和安抚自己,匆匆逃开。
事情还没解释清楚,现在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
他在这里只有一处住处,要是别人有心抓他的话,一定会去他家搜查,他连自己家也不能回!
六子也不知道自己跑出去多远,到无人之地才觉得心中安定一点,然后又忍不住觉得委屈和不忿。
先是因为一点妒忌随便给外来人扣上窜匪的帽子,凌辱别人,草菅人命。
现在又因为这么点事真的对人下死手,连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义弟,都能毫不留情地鞭笞。
还说什么这是不论在军中还是在京城中都名声极好的二公子……分明就是那些姑娘家觉得他帅,就在传言中将人美化!
这就是个不通情理的恶霸!
另一边,萧秉文已经伸手将段戈扶起来,沉着脸道:“回去好好养伤。”
“你很重要,至少现在吊机的运行离不开你,别再因为你这一身伤给大家拖进度。”
段戈原本想开口拒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搁大家,听到后半句才犹豫着点头。
一直耽搁大家还是尽快养伤只耽搁几天,肯定是后者更划算。
他被搀扶到搁置难民的地方,萧秉文让他坐下,就直接离开,一句话都不曾多问。
“三郎,过来。”
“二哥?”
萧秉安屁颠颠凑过去,“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萧秉文用下巴点点避难处:“段戈背上的鞭伤需要上药,避难处内应该有现成的伤药,你去帮他处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萧秉安啊一声,没问他二哥到底是真忙还是闹别扭,乖乖打上一盆热水,去避难所忙活。
屋内,段戈刚咬着牙把粘在模糊血肉上的衣服扯下来,额头已经疼出一层冷汗,咬着牙喘粗气。
“哥,我来吧,这边有剪刀。”
萧秉安进来就接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布料处理掉,还不忘扯一层毯子过来给段戈裹着。
“多谢。”
“跟我客气什么?”
萧秉安用林锦云提供的棉签简单给做清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