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头狡猾的老狐狸。
他明知晋廷的内斗,还要反咬一口,试图把矛盾转移到裴獗的身上来。
然而,裴獗长身而立,一脸淡然,根本不在乎他的挑拨。
“冯公此计,行不通。还是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得到这张布防图的吧?”
四周静寂无声。
冯敬尧黑眸微微转冷。
这晋国就是裴獗的一言堂,就算是阮溥,敢跟新党斗,却也不敢当面指责裴獗本人。
他陡然一叹。
“雍怀王无端加罪,我无话可说。”
裴獗盯住他的眼睛,黑眸泛冷。
“来人,将冯敬尧等一干人犯,押入大牢候审。”
“雍怀王!”冯敬尧长声高呼,抬手一拱,“我劝你三思。”
这时闻讯而来的王公大臣越来越多,除了齐帝元寅,长公主、温行溯等人,也全都过来了。
冯敬尧的视线徐徐掠过众人,一席话说得义正词严。
“晋齐交好,烽火已灭,冯某没有偷布防图的必要。这分明就是有人诚心加害。你们当真要为了宵小伎俩,让晋齐和议数年的成果,付诸东流吗?”
四周响起一片窃窃声。
不打仗的几年,晋国发展得快,他们日子也过得舒心。
如果晋国强扣齐使,那就是率先破坏两国盟约,到时候,要是再起纷争,战事再起,几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冯敬尧抓住这一点,冷冷看着裴獗。
“雍怀王要是为一己之私,破坏两国盟友之谊,不怕成为千古罪人,也不怕为晋国百姓所唾弃吗?”
一己之私。
他在阴暗地指责,今日是裴獗设局。
其实不止他这么想,就连晋臣也有人存了这种想法……
只是当下,不能说,也不便说。
“岂有此理。”敖政指着冯敬尧的鼻子就开骂,“老不休的,放屁都蹦到我大晋的脸上来了,还要给你脸不成?”
又拱手对裴獗道:“偷窃布防图,事关重大,还请大王依律法办。”
他声音一落,阮溥便匆匆站出来,朝众人施了一礼,又对裴獗一揖。
“依下官之见,涉及两国邦交,应当事先知会齐君,再行定夺……”
哼!
裴獗冷冷看着他。
“我宅子里进贼,还要请萧呈来处置?”
他直呼萧呈名讳,全然不当一回事。
“押下去!本王生辰,见不得这些腌脏东西。”
侍卫:“喏。”
“雍怀王!”冯敬尧面若寒霜,由着侍卫上前抓扯,没有挣扎,而是声色俱厉地警告。
“你不顾邦交之谊,若是让战火重燃,你就是千古罪人!”
裴獗冷笑一声。
“冯公还不清醒。”
他慢慢走到冯敬尧的身前,突然低头,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冯敬尧登时面如死灰,盯住他。
一动也不动。
侍卫把冯敬尧带走了,双脚拖在地上,如同行尸走肉。
冯蕴看得惊叹不已。
她很好奇裴獗到底说了什么,一句话就摧毁了冯敬尧的精神防线?
“十二娘,那是你大伯啊!”陶氏灰白着脸,整个人软在地上,眼泪如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淌,“那是你嫡亲大伯,你个畜生,你怎么如此狠心?畜生啊!”
冯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
几个婆子上前,拉住陶氏就走。
后面,是衣衫不整的冯雅……
从喜到悲不过短短时间,冯雅很久都没有回神。她看着裴獗气势凌人地站在那里,冷心冷面,多一眼都不肯看自己,好梦破碎得无声无息,一时万念俱灰,又哭又笑。
“我没有跟人私通,我也没有偷窃布防图……”
“是冯十二娘陷害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喜欢雍怀王……说好纳我为妾……冯十二娘本性善嫉,容不得我……这才下此狠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她哭着喊着,被婆子拖得踉踉跄跄。
可惜,声嘶力竭,也没有人理会。
裴獗抬袖对众人道:
“酒宴未散,还请诸位入席畅饮。”
冯蕴也跟着笑盈盈地邀请那些夫人贵女,往后花厅走去,“里面请,里面请。今日本是大王的千秋大喜,怎料出了这等差池,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寒暄着往里走。
有一个夫人忍不住,笑着道:“王妃别怪我多嘴,方才听那冯夫人的意思,你有意把庶妹留在府上,是想为王爷纳妾?”
冯蕴垂下眼眸,淡淡苦笑。
“陶氏确实在我面前提过……我原本想着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