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似在她们的背后看见自己大姐姐得到救赎的身影。 林月回坐在这炉子旁也浑身发冷,她嗓子有点艰涩,“水冷了,佑棠,我想要点热的。” 方佑棠又给她重新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又说起另一件事来,“上次你让我在徽州找花三娘的家人,” “找到了吗,”林月回喝了口热水。 方佑棠拿柴搂了下火盆,神色莫名,“找到了,不过这家人很难说,他们是不会为了这个女儿的死去报官的。” “怎么说,”林月回实则一点都不意外。 “除花三娘外,他们这对夫妻前前后后共将六个女儿卖出去,花三娘长得好卖给席家做妾,其他的要不是当通房要不是为婢,全都卖的死契。拿了那钱供小儿子读书,还给小儿子娶了个举人家的小姐,至于那些姐儿,他们说又不靠女儿过活,想着她们作甚。” 方佑棠说着折断了手腕粗的干柴,扔在一旁,面无表情。 林月回也早就料到了大概会是这样,连眼皮都没眨,所以靠花三娘爹娘在徽州状告席家的念头,到这一刻才预示着她有多不切实际。 女子的死好像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悲可笑可怜可叹却别无他法,□□地来,满身伤痕无人问津地死去。 “这件事暂且搁置,你在家好好养伤,晚点我再让人送点吃食过来,就是你这条路着实不好走。” 林月回想到这路,也有点忍不住抱怨几声,颠得她现在背痛得不行。 “别提了,老早我就找工房的说过,再不济我真想拿着状纸上衙门去告他们,一点作为都没有,”方佑棠见官就没有怕的时候,无非是觉得住在这里的都是穷苦百姓,到时候官府给他们使绊子,日子更不好过才没有上述。 “你等着吧,”林月回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难得她想做件好事。 方佑棠送她出了门,林月回在要上马车前,将一个沉甸甸的红封塞到方佑棠的手里,紧紧握住她干瘦粗糙的手,“过节就吃些好的,也给自己裁身新衣,多塞点棉花才暖和。我也时常说,有时候多顾顾自己,世上的人是救不完的。” 林月回有时跟她通信,忍不住想要劝她,保全自身为重,别做好人,但又忍住了。 方佑棠只会说,那个我不忍,这个我也在乎,有能力总是想多做一点。 “我会的。” “你要真的用,不要见人困苦,又给旁人了,我真是劝不动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这样傻的人。 林月回叹气,跟她再三拜别,就上了车马,从这条路渐渐转向驶出。 而方佑棠握着这包沉甸甸的银钱,站在原地望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转头进去,迟疑地用了袖子擦了擦面上的水渍。 再说商青陆从商府出门后,直奔他舅舅府邸,舅甥俩围着棋盘正坐。 商启捏了枚棋子正欲放下,开口时嗓音浑厚,“你小子不愿在京师过年,大老远跑到淮安来,扯谎说是要来拜见祖宗,害得我也跟了过来。” 商启是商青陆的小舅舅,也是他祖母的老来子,从小没个正形的时候,比商青陆稍大几岁,他跟舅舅反倒比跟他几个哥哥谈得来。 “不想见人,”商青陆的语气很冷淡,“没有意思。” “啧,”商启受不了他的德行,“你以前不还跟越泊儒那小子打架,那时不玩得挺好的。” 商青陆皱眉,“那是因为把他打服了,他就能消停几日。” “你说说你,你要是不想做官,不想接受你爹定好的路,别考那么好,”商启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小时还挺爱玩爱闹的,到现在是装出来的温言喜笑。 “谁说我不想做官的,我只是不想留在京师,”商青陆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不想按他说的,从翰林院,再到工部都水司,从小吏做起,最后爬到他的位置上。” 商青陆说起他爹,眉头就没有展开过,紧紧地皱在一起,见棋局也心烦的把棋子搁在一旁。 他垂头又说:“官场果然没有什么善茬。” “这又是从哪门子说起的?” 商青陆简短地把林珩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装醉,其实我很清楚。甚至他说起那些人的罪行,说起那百姓如何饿殍百里,横尸荒地的时候,” “舅舅,我一点切实的悲痛之情都没有。” 他只在想,果然又是这种事。 “像我们这样膏梁锦绣堆出来的,要是什么都得发善心,不有些太假了吗,”商启没入朝为官,他就喜欢当个纨绔,却也看得格外清楚,“罪孽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