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男女有别。她便常常一个人念书,一个人练武,一个人吃饭。
她记得,小时候常有人笑她是野孩子,有人生没人管,定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
当时她实在太小,不明白世上怎会有人怀揣着如此大的恶意,况且父母在时,对这些孩子也不差,可父母尸骨未寒,他们就说出恶毒的话羞辱她,到底是为什么。
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大家都只是说:“阿晚,你要快些长大。”
虞晚只能不断努力,努力洗去身边人的看法。
长到十三岁,虞晚喜欢上一人,便是元定,那个救她于顽童群中的温柔少年。
知好色则慕少艾,元定的容貌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英俊的,不仅如此,他待人温和有礼,也有许多姑娘倾慕于他。
她十三岁的生辰与某个节日撞上,恰逢元定随父前来做客,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有元定,冒着大雪夜跑去她的院前,给她送上一支簪子。
少年冻得脸色苍白也毫不在乎,只说:“你喜欢便好。”
那一夜,白雪纷飞,她差一点就以为,他们也是话本里的才子佳人。
到头来,只是一场多情却被无情恼。
她说着放下了,可数年如一日的喜欢,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虞晚察觉到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湿,立马抬手抹去,怕花了妆。
“新郎官来了,接着敲大声些!”外面传来弟兄们的声音,不多时,锣鼓声响得更加有劲。
一滴泪顺着脸颊滴在喜服上,“啪嗒”一声,清晰得刺耳。
下了轿子,虞晚在一片笑声中面无表情地拜了堂。
再就是敬酒,谢温终归是个赘婿,这一环节便反了过来,新郎官入新房候着,新娘子在外头敬酒。
…………
婚房内,红纱款款,烛色澹艳,虞晚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而入,有些晕晕乎乎。
“小姐。”
谢温迎上来,他今日一身红衣,头束发冠,不知是不是也喝了酒,此刻面容微红,乌瞳中带着迷离。
虞晚的意识还算清醒,走到床前坐下,谢温同样跟上,他的领口已经散开,层叠的衣衫下,还能看见脖颈前的一道锁骨,在红烛的照映下,似乎泛着红。
“小姐………”谢温说着拿来两只小杯,虞晚接过,二人互相绕过手臂,将酒一饮而尽。
脱去繁重的喜服,虞晚换上了纱衣,又细细卸去妆,一张洗尽铅华的面容便展露在谢温面前。
谢温伸了伸手,对上虞晚的视线又收回,“可要我帮小姐更衣?”他看上去比虞晚还羞涩几分,“还是说…………”他一手解开自己的外衫,中衣下的躯体轮廓隐约可见:“全凭小姐吩咐?”
“…………”
虞晚瞥瞥那身子,抬眼,正好与谢温的目光撞上,他往红帐里坐了坐:“又或是………进帐子里说话?”
怎么感觉这小白脸比她还热情?虞晚晕乎乎地想,再看他一个劲往床里躺的模样,她感到耳根子渐渐烧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有一些事,她要和他讲明白。
“还是各睡各的吧,洞房一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虞晚仍坐在床边,一动未动。
谢温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小姐………是不中意我?”他怔着,一捋发不知何时散在了肩前,他里衣的衣襟也乱了,虞晚别过眼去,她又不喜欢他,成了亲也是非礼勿视。
“这场婚事,只是叔父为我掩盖退婚一事的遮羞布,只是为了寨子在外头不为人笑话,谈何中意?”
虞晚抬眼,注视着喜被上的花纹,红艳艳的,喜庆得扎眼。
谢温的声音淡下去几分:“所以小姐的意思是?”
虞晚抓着被子一角,又莫名其妙地想哭。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旧人。
毕竟这么多年,她幻想着的如意郎君一直都是元定…………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虞晚看一眼谢温,人家对自己这样贴心,自己却还想着别人,若是直接说出来,怕是会寒了他的心。
招婿一事并非她所愿,只是虞知骞遮挡退婚一事的遮羞布,她不能说。
谢温会不会以为,自己选择了他便是喜欢他,才这样一心一意地服侍自己,虞晚担心着,睨一眼谢温,更感惭愧。
“你先歇息吧,我,我再去拿一条被子。”虞晚生怕谢温会问,还犹豫着要编个不能同房的理由,没成想,谢温只是说好,转身从床里又拿了条被子:“这里有。”
见虞晚仍是坐着,谢温道:“小姐不上来吗?”
虞晚咬咬牙,干脆压着眼泪道:“我,我不与你………洞房。”
谢温已经半躺在被子里,闻言,他的表情依旧不变:“全听小姐吩咐。”
“…………”
虞晚还是入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