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观察后你才发现,其实宫治和宫侑很好分辨。倒不是说脸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气质。宫侑张扬,而宫治更加沉稳。如果他们两个不是有心要扮作对方,那还是很好分辨的。
快要准备辞职离开大阪的时候,你再一次遇见了宫侑。那天他刚刚赢了比赛,几乎是整个黑狼队都在店里。你不怎么看比赛,对他们也不甚熟悉,只当他们是宫侑和宫治的朋友。
把那些话说出来过后,宫侑几乎是拍着你的肩膀大笑出声。职业运动选手不怎么沾酒,但今晚是庆祝会,大家难免都在兴头上,连着年纪最小的日向翔阳,在队长的同意下都跟着一起喝了一点。
他那张微微泛红的脸跟柜台后宫老板略显阴沉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热闹的气氛不适合说些离别的话,你跟着在柜台坐下,抽空出店透气抽根烟的时候,宫治才褪下围裙跟出来。
你靠在亮着霓虹灯的店牌上,伸手将烟盒递了过去。帽沿下那双棕色的眼睛在夜晚晕的更深,宫治盯着你,没有接。
“想好了,确定要走?”
“…想好了。”
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你一愣,过了许久,烟都燃掉一半你才回过神来答话。没有记错的话,准备辞职回老家这件事应该是之前应酬完路过这里来骚扰宫治时跟他说的。
那天应酬,回家的点比平时还要晚很多,不用别人说,你都知道现在自己身上酒味很重。其实也不饿,但是看见饭团宫的店还亮着灯,你站在外面踌躇许久还是决定进去。
宫治坐在其中一张桌上撑着下巴看手机,你进去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听见声响转过身,他才又把眉毛皱起来,抱怨今天来的太晚。
你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以后不会了。”
店门那时候还没换成自动门,一拉开风就呼呼往里灌。把黑狼队的人送走后宫治跟在你身后关灯,锁好门之后还不忘往你身上丢件外套。
“借你的,记得还。”
宫治关心人的时候总是别扭的,原本一句好好的话也能让人听出怪异的感觉。你也不介意,伸手接过就穿在自己身上。
“这件衣服可不便宜,你之后可就只有到乡下去找我要了。”
回家的路有一段是和宫治重合的。他在附近租了房子,而你回家的电车也在这个方向。一路上相顾无言,你便只好自顾自开口说话。走到终于要分开的路口时,沉默一路的宫治终于出了声。
“为什么要走?”
现在问这种话其实多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在吃了那么多他半夜做的饭团的份上,你还是决定扯出一个回答。
或许是因为工作时间太长压力太大工资太少,或许是因为复杂的人际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公寓门前不见的流浪狗。
似乎一切都在说,再待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谁都能坚持下去你为什么不行这句话再也没了以前的作用,在发现自己常喂小狗不见的第二天,你就给上司递了辞呈。直到今天交接工作结束,才算真正解脱。
这些自然不可能对宫治说出来,于是你回过头,扯出一个笑脸,编出离谱又好笑的谎言。
“这里的空气不适合我呼吸。”
到老家的前两天你都闷在家里打扫卫生,偶尔还可以听见从隔壁传来的小孩子的声音。你站在二楼的窗边,远远就能看见北信介坐在屋檐下的长廊喝茶,院子里几个孩子闹作一团。
似乎是察觉到你的视线,北信介有些疑惑的往这边看过来,见你站在窗口,还笑着点了点头。
你点点头当作回应,转身便继续手上的动作。老家的宅子不算小,一个人打扫也要费不少劲。乡下请不到家政,几乎所有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忙碌大半天也只整理完一半。
以前的东西被你搬出来堆在客厅的一角,看起来相当杂乱。最顶上,一本沾满灰尘的相册滑下来落到地上散开,露出未被填满的部分。明明很厚,寥寥几张照片也不过只是填满了前面几页。
你头上包着头巾,身上也还穿着打扫后打算丢掉不再穿的衣服,索性也不怕地上有灰尘,直接坐了下来,靠在墙壁上休息。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振动两下,你一顿,拿起来看了看。
【北】:需要帮忙吗?
【我】:没关系,已经快弄完了。
【北】:这边有吸尘器,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拿去用。
老实说,光是用扫把打扫房子确实很累人。原本想要拒绝的心思在北信介这句话的作用下消了些。空气里还漂浮着灰尘,你看着自己搁置在房间一角已经积灰不能够再使用的老旧吸尘器,喉咙似乎又有刺痒的感觉。
手机上原本委婉拒绝的信息被你删除,你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决定放过自己被家用电器娇惯的身体。
【我】:多谢。
“还不起来。”见你继续装死,宫治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