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她的近侍,唇角噙着笑,近乎于有点调侃神色了——看他神情就知道,哪里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呢?可谓是白紧张一场,但当然是好事。
“听宗三讲,你找我有事情的呀?”
“是。次郎太刀的提议,想要办一个赏花宴。我觉得大概是个不坏的主意,但仍然需要向您汇报征得同意才行。但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务,就想着大概晚一点再向您提就好,并没有像宗三所说的那样。”
人与刃一道并肩慢慢沿着院中路走在春日融融的阳光下,听羽央如此问,压切长谷部带点无奈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而羽央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笑容变得更灿烂而狡黠些,半开玩笑似的接下去。
“原来长谷部先生也会觉得赏花宴是不错的主意吗?”
“……刀剑也是会因为花而……”
他似乎是试图解释什么,可半句话还没讲完便被打断。浅金色的飞扬的长发蓦地出现在两人视野里,轻灵的身影子不知道从哪跳出来,双臂揽住羽央的脖子扑在她背上。
“才不是嘞!长谷部先生本来是不同意的,但这可是第一次和主上一起赏花,次郎先生这么说了以后他才同意的!”
乱藤四郎朝压切长谷部做个鬼脸儿,亲昵地将侧脸贴在羽央后颈上,毫不犹豫地将他偶然听见的事情和盘托出。压切长谷部一下子有点不自在起来,脸上薄薄浮起一层涨红,又因为羽央在场不好如何发作起来,只瞪乱藤四郎一眼。漂亮的金发孩子则是全不畏惧地欢笑起来——毕竟羽央在呢,秋后算账那也是过后的事,且依着羽央的性子,算账也是算不起来的。
“那,赏花宴,就这样讲定了呀?我也想和大家一起赏花啊。”
女人听背上的孩子这样讲,略怔一怔,接着拍了拍手看向压切长谷部,眸光里闪烁着细微的期待神色。贴在羽央背后的乱藤四郎也揽着她脖子发出欢呼声,压切长谷部看着这像是快飘出樱花一样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却仍发自内心地噙着一点笑,点了点头。
“谨遵主命。”
“哎,这可并不是命令啊。”
绫濑川羽央笑眯眯地,很小声地讲。而压切长谷部听到没有呢?似乎又并不是她所十分在意的事情了。
便暂且不提大家听说赏花的事情是在一种如何的快乐和兴奋里的了,也暂且不提为这小小的赏花宴全本丸又如何热闹地准备着,总之第二天几乎是天光将一大亮,后山那棵万叶樱下就已经开始有刃布置起来了。
也许真是有性灵的一棵神树,这棵万叶樱的花期比其他的樱似乎都要长久许多,开了接近有个把月还是不见半点萎谢,尽是煌煌的花影。小短刀们边打闹着边将一块块餐垫铺好连成一大片,过一会儿歌仙拎着被他抓了壮丁的和泉守以及跟过来帮忙的堀川国广一起,尽都捧着大大的食匣,里边装着昨夜就做好的点心与下酒菜——昨日吃晚饭时候大家与歌仙和烛台切约好的,为了今日赏花干脆连朝食都直接全省了,留着肚子到花下吃点心。
“歌仙先生和烛台切先生做了什么呀!”
食匣刚一放下来,周边就围上一堆毛绒绒的小脑袋。少年人们围观食匣像看珍宝,歌仙就笑起来,挨个揭开把层层托盘分放在垫子上。丰富程度是足够惹来围观孩子们惊呼的,除了必备的赏花团子竟还有七八种点心,更别提琳琅满目的下酒菜,真称得上是构成一场小小的飨宴了。
看着小短刀们闪着星星的眼睛,歌仙便隐约有种劳动得到了认可似的高兴,挨个摸一摸挨挨挤挤的发顶,顺便眼尖地拍了想要偷吃的蠢蠢欲动的小手。
“现在还不可以,要等大家都来了才能吃。”
“啊,歌仙好严格——”
小短刀们假装失望地散开了,而这时候烛台切光忠也与不动行光次郎太刀一道儿来——大约是去开了酒库,都抱着满怀的酒瓶。往后瞧还跟着个一脸不悦、一看就也是让给抓了壮丁的大俱利伽罗,把两个不知内容的大提盒放在餐垫上。
“寿司。”
他平淡地吐出两个音节来,便别开脸不再讲话了。
“赏花怎么能没有酒呢?美酒和花是最相得益彰的呀!”
另一边次郎举起酒瓶朝小短刀们嫣然一笑,接着让烛台切光忠笑眯眯地拍了拍肩膀。
“给短刀们灌酒的话,主上大概会非常生气的吧。”
“哎——毕竟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主上保护过度了啦!”
虽然这么说着,次郎还是拎着瓶子退缩了些距离。倒不是说绫濑川羽央生起气来有多恐怖,正相反她脾气好得不行,几乎从没在众刃间生过气红过脸,近乎有种过于纵容的姿态。但最令人恐惧的自然是未知,谁又知道他们的审神者小姐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聚在树下的刃越来越多。今日虽是一时兴起的聚会,倒算得上是本丸建起的第一个团圆节,羽央下令免了大家一日远征和当番,是以大家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