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往外蹦:“您不能老老实实待在盛京嘛,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大雍可是要亡啊!”
祁琮对此很平静:“大雍不会亡的。即使没有孤,大雍也不会亡的。”
也想去劝他的祁瑾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后,收回了脚步,转身离开了。
那段时间祁瑾越来越沉默寡言,专心致志地钻研祁琮立下的法度、执政的政策、颁布的法令……
最重要的还有,祁琮的治国理念。
祁瑾始终记得,祁琮当初说过,皇位上的人是谁,百姓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过上有滋有味的好日子,就是一块玉石当皇帝,也无伤大雅。
秦坚、宁长策、李承平倒是没说什么,因为祁琮在朝堂上宣布决定之前,提前问过他们的意见,希望他们能陪同一起前去边境,他们都表示追随到底。
至于姜雀灵,她对祁琮的决定表示支持,因为她知道祁琮是一个非常审时度势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
她唯一不满的是——
“为什么我不能去!”
“太危险了。”
“临城都不行吗?”
“不行。”
“只是在临城待着,绝不去打扰你。”
“不行。”
“那为什么连盛京都不能待着,要南下去扬川?”
“盛京,没有扬川安全。”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故意支开我!”
祁琮面色严肃起来,“别胡说八道。”
之后那几日姜雀灵软磨硬泡,用尽各种方法都不能让他同意自己跟着去边境或者去临城。他至多同意可以不去扬川,但是只能南下,不能北上。
姜雀灵甚至尝试过告诉他自己有无限命和道具的事情,可惜才开口说了一两个字,就遭了天谴,死了。
以往祁琮离京,她都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一次,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接连几日地做噩梦,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好像他这一趟离开,就会百死一生一样。
去边境前,祁琮专门护送姜雀灵抵达扬川,一路看着她在山庄里安顿好以后,他才决定启程离开。
姜雀灵见实在说服不了他,也只好劝说自己放宽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她最近总是黏着他,想要与他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祁琮启程离开时,已经是深秋了。
望眼过去,哪里都是风响树摇,满地金黄。
她站在扬川地界的官道,目送队列远去。
看着最前方英姿飒爽的背影,看着纷纷扬扬的落叶为队伍送行,她忽然想起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
北风呼啸,骤然变冷。
寒冷的夜里,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毛毡帐帘,祁琮依然听到了外面的热闹声。
他搁下手中的墨笔,起身掀开帐帘,只见外面的篝火熊烈,军营里来往穿梭的将士一个个都带着深浅不一的笑意。
组成了漆黑冷夜里的一种暖。
秦坚见祁琮走了出来,兴冲冲地走过来,跟他解释道:“殿下,今日立冬,大家在煮饺子吃咧。”
祁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微地笑了笑,点了下头。
祁琮背着手站在原地,先是看了看军营的四周,接着目光望向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又到了——
承徽二十三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