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厚的事多得是。
玄夜忍笑,点头,“哦,原来少主天生庄严,还天生转身敛袖动静大。”学一回应渊的话,玄夜愈觉好笑。
而一旦一个人想笑了,心中的气也便散得七七八八。玄夜笑,“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少主,还请少主容情,允我给您赔个不是。”
应渊毕竟年少,体内的修罗因子发作也只是脸皮厚。玄夜不同,这位活过数十万年的修罗王,无耻起来是真无耻。
他说着还真朝应渊一揖,应渊连忙闪身避开,不敢受他的礼。
玄夜得意一笑,勾着应渊的脖子去往后殿。
这些时日,都是应渊住在这里,不知不觉就染上了应渊的一些气息。应渊喜欢的杯子、棋盘、棋谱、书卷,还有乌龟……
玄夜大咧咧在榻上一坐,拉过应渊说话,“喂,小子。我知道你跟桓钦私交不错,族法家规私交这些道理,应该不用我再教你。我还是那句话,公务上的私情,你不要跟我论,没用。我唯一能讲私情的就俩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你。”
这话说得应渊心头一暖,当然是父亲待他好,他才敢放肆,才敢去问个为什么。
如果是帝尊罚桓钦,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替桓钦求情。
这情,求得下来也罢,求不下来也罢。
他对帝尊,更恭顺。
玄夜看他神色缓和,知道这话起了作用。玄夜也心觉安慰,揽过应渊的肩,“别跟我犟,桓钦在我这里还没到能令我徇私的分量。我可以不罚你,绝不会不罚他。”
应渊心说,我你也没少罚啊!
玄夜道,“那一百杖,不过是打给人看的。你当着泠疆就驳我的谕令,打你一百算轻的!剩下的擅离职守,对我不敬的事,不都一概给你免了。”
玄夜所言,句句属实。
应渊终于收起一身尖刺,好好跟玄夜说话,“那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我耳光,我不喜欢总被打耳光。”
玄夜不解,“打耳光跟抽鞭子有什么差别么?我还觉着打耳光更轻一些。”
应渊气闷,“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啊!”
“尊重?我很尊重你母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请你也尊重一下我吧!”
“那不行!”玄夜一副没得谈的表情,“你是我儿子,得你对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对。”
应渊怀疑地盯着玄夜,“你不是在耍我吧?”
玄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玄夜的笑声震动宫殿,笑得应渊都窘迫起来,开始去推玄夜的手臂。玄夜死揽着他不放,痛快笑过一回方道,“我的天,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哭了。我还奇怪,平时打两下也没事,怎么一巴掌就哭了。”
叫玄夜笑的,应渊也觉着自己的自尊心有些吹弹可破。不过,他是真的很讨厌有人总打他耳光。
应渊一口咬定,“反正我很讨厌这种事!”
“好好好。”玄夜笑着应下,“以后只要我没被你气昏头,绝不再打你脸。但你也悠着些,真把我惹火,气头上顾不到也是有的。”
“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应渊斜玄夜两眼。
“当然不一样。”玄夜倒觉得应渊有些可爱,以前抽应渊耳光时,这小子总是向自己发射死亡视线。以往,不断玄夜打得多狠,应渊都未掉过一滴泪。如今竟然一巴掌就哭了,可见是真当玄夜是父亲。
只有来自父亲的不平,才会让应渊感到难过吧。
虽则玄夜觉着儿子有些娇气,依旧愿意迁就儿子些个。玄夜笑望应渊,“我会尽量改掉坏习惯,你也得给我些时间。还有,你也得改一改自己的臭脾气,我没别的要求,就那天生庄严,以及天生敛袖声响大的事,你给我改了。”
玄夜边说边笑,其实应渊不改也没什么,他真是想想就好笑。
应渊足给玄夜取笑三次,终于笑得应渊君小脾气上来。别看应渊君自幼受帝尊管教,一向严苛,可须知,帝尊的性子便是顾面子、顾体面,再加之应渊是亲外甥,帝尊是鲜少令应渊失颜于外的。
应渊其实颇有些小脾气,玄夜屡次笑他,笑到应渊不准备讲理了。应渊道,“你是做父亲的,你天生就得包容我。你必须得改,至于我,以后再说。”
“诶,那给你做父亲不是很亏?”玄夜逗他。
“我都没说亏,你还敢说亏!”应渊摆出帝君面孔,“我都是看在母亲面子上。”
“真的?”玄夜笑问。
应渊从来最珍视情义,不只是爱情,亦不只是友情。应渊一笑,“假的。”
他没再挣脱玄夜的手臂,放松地倚靠着父亲的臂膀,轻声说,“我希望你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包容我。许多事,我知道怎样做是对的。我在以前,经历过也旁观过无数次对的决定。可如果有机会,我会想顺从自己心意来做事。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