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内阁和户部都挺体谅为父,所以只让为父自己上本状对解释,而没有因此就信一个商贾之言,直接派人来调查?”
“父亲,儿子不这么认为!”
严世藩神色凝重地回道。
严嵩不禁愕然,看向严世蕃,笑道:“那你说说看。”
“儿子觉得,这是为天下官僚缙绅依赖的朝中清流们,不想父亲您继续做官,要您主动辞官!”
“内阁和户部也不是体谅您,只是碍于皇威,不敢直接表露态度,可能是在故作公正,以揣摩圣意,也可能是畏惧清流,不想节外生枝。”
严世蕃回道。
严嵩讶然失笑起来,又问道:“那你觉得为父该怎么上奏?”
“他们这样针对父亲,其实是冲着陛下来的。”
“陛下让父亲以特简上位,非经廷推上位,清流们自然就会对父亲百般阻挠。”
“父亲不想让陛下失望,才不得不额发科罚商贾粮食,但清流们不肯罢休,非要父亲失去官位,而父亲又不想不做官,同时也不想做官后被清流们一直针对,毕竟,清流们背后站的是天下官僚缙绅。”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先不捅破窗户,用别的理由解释,比如父亲是总督,有便宜处置之权,因如今边粮供应不足,额外科罚也是一时不得不行的权宜之计。”
严世蕃回道。
严嵩点了点头:“这样做倒是没错,只是可能会使陛下生气。”
“父亲说的是,但能不能消气就看朝中清流了。”
“总之,就看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肯让父亲继续做官。”
严世蕃说道。
严嵩点头,且笑着摸了摸严世蕃:“我儿真的长大了,世事洞明!”
昌平离京师不远,所以,朱厚熜很快就收到了内阁杨一清呈上来的严嵩回奏墨本。
“陛下,严嵩上疏自辩说,如今盐利颇重,商贾兢趋,一日之间,皆争相愿纳粮资官,以补缮修边墙城垣与补给藩禄,而陛下许臣便宜处置之权,臣通融以商利佐公家之急,宜无不可者之事,故请陛下明鉴!”
杨一清汇报后,朱厚熜就问道:“户部怎么看?”
杨一清回道:“户部说,自孝庙时,纳银开中后,行盐商贾皆不必再纳粮于边,严嵩科罚有失祖宗立法之制,且科索商贾有违国家大计,名为筹粮,但到底是属于冒进而破坏朝廷法令之举!”
“严嵩这事的确做的不对。”
“朕是给了他便宜处置之权,但不是让他可以随便夺商人之利,人家白纸黑字的告了状,怎么可能是自愿认罚的!”
“户部不为其遮掩也在清理之中!”
朱厚熜语气不善地说后,就把奏疏丢在了案上:“他这样滥用宪权,科罚商贾,也的确不利于商贾行盐于边镇!”
“你们内阁打算如何票拟此事?”
朱厚熜这时问起杨一清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