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下层地主进行搜刮。
同安镇举人吴居仁因嘉靖开办恩科,也就还是在嘉靖六年的冬月末,冒着家乡已经发生战乱的风险,踏上了去京师的路程,准备赶去参加嘉靖七年的恩科。
如果嘉靖七年的恩科不能中,他还打算在京师附近客居到嘉靖八年,参加嘉靖八年的会试。
他主要是太想中进士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知家乡有叛乱,也要出门的原因。
他可不想错过这可以两年参加两次会试的机会。
只是,吴居仁在北上的时候,还是比以前小心谨慎了些,特意多带了几个壮仆,也和同样要去参加科举的新城举人娄复组了队,一起往北去参加科举。
至于叛军举办的科举,他自然是没打算参加的。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叛军的胜算不大。
而吴居仁在往北边去时,就在路上听闻到叛军袭杀路过的人,为的是抢掠他们身上的钱财,同时把他们的首级砍下来,冒充是官军的首级,以向上面邀功。
这让吴居仁内心也颇为胆怯,而他也在路上看见许多没头没穿衣服的尸骸,更有小孩在死人堆里啼哭。
他没想到自己家乡居然这么快就从安宁祥和的世界变成了地狱般的世界。这让五十余年未识刀兵的他,颇为震恐。
若不是对功名的渴望,促使着他继续冒险北上,他都想暂时不参加会试,直接回家躲起来,乃至最好带家人往福建逃。
等到吴居仁壮着胆子、冒着寒风冷雪,继续行走到一处叫杉关的地方附近时,就遇到了已升为叛军千户的房春与他麾下的一队兵马。
“站住!”
嗖!
当叛军手里的数支响箭穿过树林,插在雪地上时,吴居仁和娄复等人就不得不让家仆停下了自己所乘马车。
而接着,房春就带着叛军包围了吴居仁和娄复,且问着他们:“你们这是去哪儿?”
吴居仁和娄复都下了马车。
吴居仁甚至还不小心瞅见了房春身后一叛军提着的一个装满人头的布袋,布袋里的人头还在渗着鲜血出来,滴在了雪地上。
这让吴居仁顿时面色撒白,没有张口。
同行的举子娄复倒是开了口说:“我们是去南都做买卖。”
“买卖?”
“我看不像,我看你们倒像朝中奸臣的细作!”
房春知道自己已经造了反,那自然任何秩序都不用守,杀巡检所的官兵杀百姓乃至杀商贾士人都无所谓。
所以,房春现在听他们说自己是去买卖的,便只想把吴居仁、娄复这些看上去衣著不错、明显也颇有银钱的人杀了,然后抢其财。
娄复这时忙拿出自己功名身份说:“我们是举人,你们不能杀我们!”
“是举人就直接去建昌府参加恩科!”
房春听他们又说自己是有功名的举子,就放弃了杀他们,但也没有要放他们走的意思。
娄复当即赔礼道:“我们已绝意科举!还请将军勿要相逼!”
“老子就逼你了怎么着?”
房春反问了一句,然后就持起还带着血迹的刀指着娄复:“你去不去?”
娄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吴与弼。
但房春似乎没有耐心,直接一刀捅进了娄复胸膛。
娄复当场嘴里吐血,一脸愕然。
吴与弼也吓得张嘴瞪眼。
房春则在这时看向了吴与弼:“你去不去?”
“去!”
“我去!”
吴与弼连忙答应了两声。
他现在已猛然意识到,在叛乱失序的时候,举人的身份,在这些兵匪面前并没有什么用。
吴与弼接下来也就跟着这些叛军一起往建昌城而来。
好在时值寒冬,没多久就又下起了大雪,视野极差,他也就趁着中途这些叛军歇脚的时候,趁人不注意逃了出来,一路又滚又跑的躲进了一山洞里,因为大雪没多久就掩盖了他的足迹,叛军也没有发现他。
而吴与弼在山洞中冷了一宿后就逃到了东乡县境内。
而不只吴与弼,许多中下层士绅与普通百姓也都受不了叛军对地方秩序的摧残,而纷纷选择逃离。
不过,方淮和房梁等叛臣中的上层人物倒是不知道这些,只看见底下的人不停报来又歼灭大量官军的战功和带来许多士人来投诚的消息。
所以,这让方淮和房梁等叛臣中的上层人物有种形势一片大好的感觉,而准备春暖开后就起兵攻打南昌。
但其实,在嘉靖七年的元夕节前一天,周尚文所率天子亲军一部就到了东乡附近,与这里的江西地方官军汇合。
房春奉命来袭扰东乡,在附近村郭烧杀劫掠时,值守东乡的韦长贵就在兵宪彭祺的吩咐下,出城来歼灭这股叛军。
吴与弼正好看见韦长贵这支兵马从自己所临时歇脚的村落走过。
而当他看见这支兵马只走大道,打着“虎贲卫”旗号而不入附近民居时,就不由得落下了泪水:“还是天子王师有军纪,能护百姓太平啊!”
韦长贵所率兵马也在当地巡检所民兵的引导下,来到了房春等叛军所在的村落,而将房春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