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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虹更是说道:“大家不要怕!来的不是锦衣卫,说明朝中大臣劝住了陛下,说明大儒杨公之死没有白死,陛下如今不得不考虑我等士人之心也!”
这些北直士子因而更加来劲。
不过。
史道这时却大声说道:“尔等围堵侯府,意图谋乱,太后已降谕陛下,若不诛尔等,定以死明冤,控告于先帝,陛下闻之,不得不劝之再三,且不得不依其谕旨,斥责尔等不忠不孝,故令五城兵马司兵马堪平此乱,而还市井安宁!”
李虹听后大惊。
但史道这时已挥手。
于是。
五城兵马司的兵立即持刀冲了来。
“啊!”
李虹自己见状欲逃,却还是后背中了一刀,鲜血外喷。
他自己更是不由得惨叫了一声。其余北直士子也顿时被刀捅杀在地。
一时。
整个建昌侯府外,尸铺于街。
门内的张鹤龄和他的门客仆人皆惊呆在原地。
张鹤龄半张着嘴,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文征明:“你这家伙不但画画的好,还很能猜准陛下的心思!”
“你的幕银以后加三倍!”
“伺候你的丫鬟也加三个!”
张鹤龄说了起来。
文征明自己则若有所思地说:“重塑钱法果然是要死人的!只是谁能料到,死的首先是我士林中人呢?”
“放屁!”
“明明先死的是百姓!”
张鹤龄见文征明在这里自言自语,没有回应自己,也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文征明回过神来,忙道:“国舅爷说的是,是先死了百姓。但无论怎样讲,这改制果然是要死人的!”
“国舅爷自己以后也要警醒点,别撞陛下改革中兴的刀口上。”
“但晚生要告诉国舅爷的是,晚生已决定专心备考明年春闱,不当贵府的幕僚了。”
文征明说后,张鹤龄颇为失望,笑道:“你这人倒怪,没看见外面刚杀了你们许多读书人吗,怎么你还倒上赶着想继续当官了?”
“你们文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水清濯缨,水浊濯足’吗,现在,你不觉得这是水浊之时?”
张鹤龄接着又问道。
文征明笑道:“国舅爷有所不知,这读书人就这么怪,碰到这种君王,有不喜欢的,恨不能避之千里,但也有喜欢的不得了的,争着当马前卒,而鄙人则恰巧属于后者。”
“原因无他!”
“这位陛下改制是真有决心,还很有手段!”
“可谓千古难逢的治世良君。”
文征明说着就仰头望天,叹息了一下,然后疾步回自己的屋子,一边走一边甩袖说:‘我若没碰着还好,我既是碰上了,若不能在他手底下当官留名,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张鹤龄不是很明白文征明的话,只在这时看向了外面。
这时。
外面兵马司的人已经在开始搬运尸体。
监城司的人也开始清理街道。
百姓也纷纷散开。
张鹤龄见此笑了起来。
他庆幸皇帝没有说谎,的确在这次的事件里,站在了他这边,而且是很强势的对他站台。
这让他越发有胆量去跟士绅争利了。
因想到旧日这些士绅没少得罪他,他决定干脆借此机会好好争一争,便一反常态地决定大方一下,而叉着腰说:
“通知下去,我们的寺庵家庙皆再降利息五厘。”
“到十万两的贷放完为止。”
张鹤龄想了想还是补充了这么一句。
“是!”
……
“改制还是得死人,不死人改不了制!”
“光讲道理,是不够的。”
朱厚熜在收到巡城御史史道上呈的关于已肃清乱贼、使京师治安恢复的奏疏后,就对首辅梁储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说的是。”
“北直士族不体谅朝廷的难处,不顺应陛下大治的决心,一味胡闹,也着实该受这么一次教训才会知道,想泼妇一样耍浑,颠倒黑白是不行的。”
梁储回道。
朱厚熜把袖一挥,就将双手抱在胸前,而笑着说:
“给了教训,也该看看他们有没有长进了。”
“拟道旨。”
“让北直四品以上在任和致仕官员来文华殿,参加一次廷议,给这次的事件定性,也让朕听听他们这些北直士族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还要是非不分,在放贷这件事强行栽赃勋贵外戚。”
“朕从不袒护勋贵外戚,但朕也不会白白让他们受委屈!”
“孔家也是一样,朕不会因为北宗孔氏是圣人后裔就纵容他们谋乱,也不会因为北宗孔氏就弃孔家而不礼不加恩。”
“他们北直士子也是一样,朕不会因为他们耍浑就纵容他们,也不会因为教训了他们就不用他们。”
“这执国如执秤,当称物平施,为政以公。”
“正好!”
“南宗孔氏的家主也进了京,让他也出席廷议吧,一起决议一下,这次的事到底是谁的不是,建昌侯和武定侯他们到底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