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皇上又怎么可能会亲自上战场,只怕这个约定是实现不了了。卫子夫有些伤神,为了不让卫青难过便也不破。江雀不知道朱七,也不知道他们和朱七之间的过往,便问卫青朱大哥是什么人。一提到朱七,卫青又露出他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向江雀介绍他的朱大哥,他们三人久违的聚在一起畅聊,仿佛又回到了在公主府的日子。
然而这里是皇宫,他们注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结束这次短暂的相聚后,皇上的生辰也越来越近了。
七月,注定会有一个忙碌的开头,因为皇上,大汉最高的统治者,将在这个月迎来他的18岁生辰,各个宫室很早就在为这个重要时刻准备着,各诸侯国的诸侯们也都很早就开始纷纷赶赴长安城,为他们的年轻皇帝庆生,此时的长安城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景象,皇宫自然也不例外。
这日,色还未破晓,皇宫各处都开始忙活起来,各宫室的宫女们脚步急切的四处奔走,只有永巷还尚在沉睡中,恍若这场盛事与她们无关。
不过貌似确实与她们无关,她们只是这个皇宫中最低微的人,她们所需要做的只是为这场盛事做嫁衣,而后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那些坐享其成的人在宴会上把酒言欢,那是她们无法靠近的世界。
即使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永巷的生活依然如往日般运转,若有何特别的地方,应该就是今日的伙食比往日变好变多了吧。不对,还有!江雀一边用膳一边盯着坐在她对面的卫子夫,只见她一点一点的咬着手中的馒头,好像随时都会停下来,又好像永远不会吃完一般。
太奇怪了!江雀咬了一口馒头在心里如是想到。虽子夫经常会无缘无故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今明显不对劲,从一大早起来就好似神游一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不容易将她叫醒了问她又没事,然后扭头继续神游。可就算如此,子夫手里的活竟是一样都没有落下,见此江雀放心之余不得不感慨子夫的强悍,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们回到住处。
江雀整理好床铺准备睡觉时,转头发现卫子夫仍坐在床铺上发呆,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子夫为何会如此了,毕竟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不管怎么,皇上都曾是子夫的心仪之人,虽然皇上负了她,但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想必子夫还是希望能给自己喜欢的人送去祝福,然而这个人是皇上,不是她可以轻易就见到的人。
江雀走过去,拍了下卫子夫的肩膀,卫子夫从愣神中醒来,抬头看向江雀。见子夫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江雀柔声道:“子夫,时辰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想的太晚,早点休息啊。”卫子夫轻轻的点零头,见此,江雀便不再多什么,回到床铺上躺下,把烛火留给了子夫。
卫子夫盯着桌上的灯火,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在这个日子里,她难免会想起很多事,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前世,在她正值圣宠的时候,皇上的每一次生辰,她都有陪在皇上身边。虽然只有皇后有资格坐在皇上身侧,但那个时候,她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那个人,是她的,而她能近距离看着他,就够了。
而且,每次宴会结束之后,皇上都会去她的住处,这个时候,就是他们二去独相处的时刻。每年,自己都会为皇上准备生辰礼。为了投其所好,她学了很多东西,所以送的生辰礼也都是她亲手做的,而那个人每次都会满眼柔情的收下礼物,然后轻轻将她搂入怀里,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也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皇上对她的爱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容颜的老去,那个人眼中的柔情不变,只是他的双眼不再是看向自己,那柔情也不是给自己的了,而她,也坐到了那个饶身侧。只是席撤人散后,留给她的,只剩下冰冷的椒房殿,桌案上那精心准备的礼物,再也没有送出去过了。
如今,她又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本以为已经死聊心竟因为与那饶阴差阳错,再次为了他跳动起来。明知道若如此放任下去,自己会经历怎样的绝望,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去回忆前世那些美好的过往,回忆今生与他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好像,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所有的过错都可以被原谅,所有的痛苦都可以被遗忘,让人只能想起曾经的美好。
就像被蛊惑了一般。
卫子夫痛苦的将头埋在手心里,她告诉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了。可越是如此,心越是堵得难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应该怎么办?谁能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烛灯闪烁,卫子夫投映在窗户上的倩影轻轻的随它晃动,刘彻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他从一大早开始就在应付着各类人,从大清早诸侯们的觐见恭贺到中午的诸侯大臣们的宴会,再到晚上的后宫家眷们的宴会,他已经不知道了多少一样的话,保持了多久的笑容。好不容易熬到一切都结束了,刘彻装作看不见陈阿娇的含羞默默,忽略皇祖母和母后的暗示,无视窦长公主的怒目,也不管身后那些人探究的眼神,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寝宫去。
可真的出来后他又突然不想回寝宫了,他现在只想去见一个人,一个他想见但又不能见的人。
刘彻从殿内出来后就径直朝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