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走停停,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卫子夫任由大哥牵着,穿梭在这条街道上,看着、听着这一切,如置梦中,这是她自入宫后50年来都不曾再见过的场景,每见到的都是冰冷的宫殿,守着冰冷的宫规,连宫里的人都是冰冷的。初进宫时,皇上是她唯一的慰藉和希望,可渐渐的,连皇上也是冰冷的了。
卫子夫几乎都已经忘了最平凡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身处这片喧嚣中,卫子夫才有了自己是真实活着的感受,不禁连身心都活跃了,脚步也越发欢快起来。一直牵着卫子夫的卫长子感受到了妹的变化,低头看着脸上带着灿烂笑容四处张望的卫子夫,温和的:“四儿今看起来很开心啊,是因为要去吃米糕的关系吗?”
听了卫长子的话,卫子夫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笑了,自从入宫后,自己有多久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了,即使开心,也要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连笑容也要配得上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是身居后宫,母仪下的皇后卫子夫,只是有兄长姐姐在身边,年仅五岁的卫四儿!
想到这,卫子夫便用以前向卫长子撒娇的语气:“对啊!四儿高兴,能和哥哥姐姐一起去吃米糕。”听了卫子夫的话,卫长子很是开心:“哈哈哈,我们四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想着哥哥姐姐们了。少儿,你可要和四儿多学学啊!”卫少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妹就是个贪吃鬼,我才不要和她学呢!”这时卫孺打趣道:“哦难道少儿你就不贪吃吗?我知道了,四儿是贪吃鬼,那你就是大贪吃鬼!”卫孺完,兄妹三人都笑了,卫少儿更是羞的跺脚:“大姐,你欺负人!”见卫少儿不开心了,卫长子忙止住笑安抚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侯爷府了,等拿到工钱我们就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快走吧。”他们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位于街道尽头的侯爷府。
经过侯府门口时,卫子夫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大门上的匾额,只见上面写着“平阳侯府”四个大字。平阳,卫子夫记得这是皇上的嫡姐,长公主嫁人后的封号,如果没记错,长公主此时还未嫁人侯府,平阳侯府当家的应该还是平阳侯曹奇大人。想到这,卫子夫发现她只依稀记得自己何时与公主相遇,却不大记得她何时嫁入侯府的。
他们来到侯府的后门,卫长子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奴仆开门后,不知卫长子了什么,稍等了片刻,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来人亲切的笑了起来:“呦,这不是卫家大郎吗,带着妹妹们一起来拿工钱啦!”卫长子卸下身上的柴垛,很有礼貌的:“是的王大娘,这是侯府今所要的柴火,都在这了,您拿去吧。”
王大娘唤来奴仆将柴拿了进去,笑着对卫长子:“辛苦你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跟账房领你这个月的工钱。”“谢谢大娘。”卫子夫想起来了,在她进入侯府前,因母亲生前曾是侯府的奴婢,所以母亲走后,侯府管家的夫人王大娘因怜悯卫家四兄妹无人照料,只要府内有活计,都会先想着卫家,甚至还会拿出体己来接济兄妹四人,可以,多亏有王大娘,卫家兄妹这些年来才得以生存。
王大娘将工钱给了卫长子之后,又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几块铜板给卫长子,卫长子连忙推辞,王大娘将铜板硬塞到卫长子手中:“这些钱你拿着,反正也不多,拿去给妹妹们买些好吃的,你看四儿都瘦了,也憔悴了,大娘看着都心疼。”卫长子低头看了眼卫子夫,将钱收好后对王大娘深深做了做了一揖:“谢谢大娘。日后有机会,长子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娘的。”
王大娘慈爱的笑着:“好!”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卫孺道:“对了阿孺,你会做针线活吗?”卫孺略微迟疑的点零头:“会做一点。”王大娘开心的:“那就太好了,前两,县府衙的管家夫人找上我,问我有没有认识会做女工的,这不,要入春了,县令夫人准备给府中的婢女们都换一批腰带,今年想与以往不同,决定给婢女们的腰带上绣些花样,外头那些绣娘管家夫人信不过,就来找上我了,俗话肥水不流外人田,阿孺既然会针线活,那这事就交给你啦!”“可是……”卫孺有些犹豫,“可是我只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绣花,绣花我不一定校”王大娘甩了下手无所谓:“没事,你可以先试一试,县令夫人还是要先看看样品的,不过若是事成了,可是有一吊钱的工钱呢!”
“一吊钱!”除了卫子夫,卫家三兄妹皆是一惊,要知道一吊钱,对于普通百姓来,可以解决一家子几个月的温饱问题。有了这一吊钱,不仅可以让兄长和妹妹们吃上好的,还能为他们置办些新衣新鞋,想到这,卫孺下定决心道:“那,我就试试!”王大娘高欣:“好嘞!那我今儿就去回了县府管家夫人,明儿你来我这取针线和布料!”“嗯!谢大娘!”
告别了王大娘离开候府后,卫家兄妹四人便来到了位于城门口一角的一家粥铺,铺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忙活,“李婶,请给我们四碗白粥和三块米糕。”被唤作李婶的老板娘看到来人,亲切的笑道:“哦,带妹妹们来啦!快坐吧,李婶这就给你们拿。”
兄妹四人坐下后不一会儿,李婶就给他们上了四碗白粥和四个米糕,还外带了一碟菜,看到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