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又挣脱不了,只能咬着牙忍耐,好在裴靳并未骗她,又揉捏了七八次,裴靳便松开了她。
他收了药油,叮嘱道:“明日虽不用这样揉了,还是要涂药油的,我去净手,你先歇了吧。”
戚屿柔应了一声,艰难起身,觉得脖子比之前更疼了几分,心中怀疑裴靳的手艺不行,都是糊弄她的说辞,可也只能认命穿好了衣服,往里面挪挪躺下了。
不一会儿,裴靳回来了,他熄灯上榻,问:“脖子可好些了?”
“好……好些了。”戚屿柔怕说疼得更厉害让他没面子,只得撒谎。
裴靳又笑,道:“刚揉开自然要比之前疼,但再过一个时辰便好了,你安心睡吧,若夜里有事唤我便好。”
戚屿柔“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这一夜,两人各睡各的,裴靳竟没再碰她。
戚屿柔心想:可惜脖子脆弱,否则让它日日都疼才好呢。
裴靳回到承乾宫时,天色未亮,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
内监明禄端着要换的龙袍冠冕上前服侍,伺候完裴靳便退了出去,等裴靳上朝去,明禄今日便当完了值,往回走时,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内侍拦住了去路。
那内侍满脸笑容,声音却压得极低:“明禄公公,慈安宫的主子要见你,入夜烦你去一趟。”
说完,那内侍便快步离开了。
明禄白了脸,努力稳了稳心神,只觉浑身透骨的凉意。
入夜,慈安宫偏殿内。
“当日先帝要诛你全族,是本宫劝住,救了你族中数十口人命,这个人情不知你想怎么还?”因后位空悬,今日祭祀蚕神是冯太后代劳的,她才回慈安宫,身上的鞠衣礼服尚未脱下,保养得宜的脸上透露着疲态。
明禄跪在阶下,秀气的眼睛里都是绝望之色,声音沙哑:“当年承蒙太后娘娘才得保住全家性命,明禄定肝脑涂地报答娘娘大恩。”
……
明禄走后,慈安宫的总管大太监童永福入内,见冯太后面色铁青,弓着身子道:“娘娘今日祭祀蚕神已极疲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皇上他最近总是偷偷出宫,那宫外究竟有什么勾着他……”冯太后喃喃自语,她其实心中有了几分猜想,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童永福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奴才有个表侄儿在司珍署当差,听说前几日承喜去司珍署挑选了许多首饰。”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只要稍微联想,便能补上事情全貌。
“首饰?”后宫中并无嫔妃,这首饰自然是给宫外人的,裴靳又出宫这样频繁,应该是有狐媚子在外邀宠,怪不得他夜夜要偷偷出宫去。
亏他前几日还提起崔嬷嬷和舒桐,说不想立后选妃,原来是早在外面养了人。
“你找两个得力的人,去查查皇上出宫后去了哪里,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女儿,竟这样狐媚浪荡。”若被她查出,定要将那狐狸精剥了皮!
“娘娘,此事若让皇上知晓,只怕……”童永福迟疑提醒。
这事若是能一直瞒住还好,若是被裴靳察觉,只怕一串的人都没活路。
冯太后因前次裴靳提起崔嬷嬷和舒桐,半月来都没有睡好,她有心想要弥合母子之间的关系,心中更是愧疚,谁知原来崔嬷嬷和舒桐只是他不立后的幌子,用来堵她的嘴!
他自己竟早就金屋藏娇了,冯太后如何能够不生气,根本不理童永福的劝阻,怒道:“哀家是先帝的皇后,大兆的太后,有规劝进谏之责之权,如今有人妖媚惑主,我必不能容,便是叫皇帝知晓,也说不出我的错,去罢!”
童永福心下惴惴,可也只能去寻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多番叮嘱他们行事小心,人走后,童永福又朝天上拜了拜,祈祷此事千万不要出岔子才好。
别院里的戚屿柔不知自己成了狐媚子,她脖子终于好了,不敢再戴那大金锁,便只能挑着些俗气的钗戴头上,但因裴靳之前送来的钗环实在不少,戚屿柔若不戴便显得刻意,于是既戴俗气的,也戴雅致的,但那雅致终究是被俗气压了下去。
那几本古籍她都已看完,如今开始看第二遍,依旧觉得十分有意思。
不知不觉看得有些晚了,纤云和她离开见霜斋的时候已接近子时,纤云提着精致的宫灯走在旁边,两人时不时说两句话,很快便出了绿蕉苑。
“抓贼!抓贼!”
远处忽传来几声叫喊。
戚屿柔吓了一跳,催纤云快些走,谁知才转过一道弯,便看见两道黑影堵在路上。
纤云“啊”了一声,那两道黑影便快速朝两人冲过来,其中一人快速捂住了纤云的嘴,另一个则扣住了戚屿柔的胳膊手腕。
“咻咻!”两道破空之声忽至,戚屿柔尚未来得及害怕,挟制她的人已浑身一震松开了她。
一股滚烫的热流喷在她的脸上。
宫灯早已掉落地上,烛火燎着了白纱灯罩,一瞬炽盛的火光里,戚屿柔看见那黑衣人胸口的白色羽箭,以及不断从伤口处喷出的鲜血。
戚屿柔没见过这样吓人的景象,立时浑身瘫软,连惊叫都发不出了。
不久之后,御书房外伺候的承喜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