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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着“卷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的歌,刚走到杨柳东巷的巷子口,就瞧见岳郗两位将军又来了。

这回他们都牵着大马,身上换上了骑马御寒的装束,身披皮毛大氅,头戴毛帽子,一看便知是要出门远行。

岳腾听见铃铛声,回头一看,见是沈渺,微微一拱手,笑道:“临行前再来尝一次沈娘子的手艺。”

郗飞景把他浑身全黑一根白毛都没有的大黑马栓在了汤饼铺门口,也扭头,很是亲和地道:“沈娘子别见怪,正月里又来打搅你了。”

沈渺瞥了眼郗飞景的马,心想,这应该算法拉马。她一边在心里给人家的马贴牌,一边将驴车停好,又问他们想吃些什么。

岳腾不假思索:“还是想吃豆腐。”

郗飞景则接口道:“我吃羊肉。”

沈渺便笑眯眯地说道:“那便做一道东坡豆腐,这东坡豆腐是煎得金黄再翻炒后,加些香榧子用小砂锅炖煮的,很香,岳将军应当会喜欢。郗将军,那您要不尝尝羊肉的拨霞供?这样的雪天吃起来最舒服了,清汤里只放点葱和萝卜,拿炉子煨着,涮着薄薄的鲜羊腿肉蘸麻酱吃,很好吃的。”

听着都有些馋了,二人便都称好。

沈渺领着两位将军进了铺子里,请他们稍坐。她便进灶房里备菜,蹲下来在装肉的筐里挑肉,她想找一根嫩嫩的羊腿来片羊肉。

铺子里,岳腾已安然坐下等候,郗飞景却瞥见自己栓马时不知蹭到了什么,弄脏了手,黑乎乎一块。还是有些讲究的他,用帕子没能擦干净,便上前到柜台处问道:“沈娘子,借水洗洗手。”

沈渺已经在烧热水、切羊肉,忙抬起头来回话:“郗将军,您只管进后院来便是。”

旋即又伸头吩咐在院子里整理丝线的阿桃:“阿桃,帮我兑一盆温水来,给客人洗手用。”

阿桃忙把簸箩放下:“来了!”

郗飞景低声说了句:“叨扰了。”便撩起门帘走入沈家后院里了。

他颇为好奇地看了眼沈家的小院。

这小小的院子收拾得很整洁,雪没有扫干净,似乎特意把雪留出来玩的,菜畦边排了一溜用雪堆的大大小小的雪人。

目光所及,墙上还挂了不少斗笠、扫帚、畚斗的东西,沈娘子收拾东西的习惯似乎与旁人大不一样,但这样一排排挂着,连钉子都钉得整整齐齐的,又莫名令人看着舒心。

他的目光又扫过角落里临时搭起的驴棚子,那只刚刚拉着车的驴,脖子上挂着个名牌,正悠哉地嚼着麦秸杆。

回过头,他所站着的地方,身后不远处还有个冰封的小水池,池边堆积着未化的雪,也插了一块写了字的木牌:“蛙蛙已冬眠,春天再见”。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院子里还有两条狗,一条缩在廊子里的被炉里,两只前爪抱着只胖猫,正认真地给猫舔毛,另一只则不停追着鸡跑。

有点怪。他纳闷地看着那小点的狗,闹不清为何它一直想咬鸡屁股?

这鸡屁股有什么好舔的?

正觉着狗奇怪,忽又听得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他扭头一瞧,只见一个身着红棉衣的小女娃,正与另一个年岁相仿的小男娃,躲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廊柱后头嘀嘀咕咕。

这俩孩子一脸的严肃模样,不知在说些什么。

郗飞景素来不正经,见此情景,立马靠在廊柱上,伸长了耳朵,连小孩子家的话也要偷听一听。

那白胖白胖的小女娃,压低了声音说:“小汌,刘豆花、狗儿他们人多势众,咱阿兄又没出息,已经‘阵亡’了,我们要赢,你得听我的。等会,我出去将他们引出来,你就躲在这里,等他们走进来,差不多走个几步,你便拉起绳子,把他们绊倒,我再冲上去将他们一举拿下。你懂了么?”

那小男娃点了点头:“好。”

郗飞景一听,明白了,敢情这俩孩子是在玩“领兵打仗”的游戏呢,当下不禁来了兴致。

说罢,那小女娃便蹑手蹑脚换了个较为显眼的地方躲藏起来——她躲到了鸡窝后头,背对着院门,还故意露出了自己半个脑袋。

没过一会儿,后院门口果然又晃来俩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料想便是她口中所说的狗儿和刘豆花了。这俩孩子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探出头来,一眼便瞧见了那小女娃藏身之处,顿时一脸喜色,以为有机可乘,相互对视一眼,便迫不及待地要冲上去抓她。

却不想,雪里早被那小女娃和小男娃埋了根绳子。那小男娃瞅准时机,猛地一拉绳子,狗儿和刘豆花二人猝不及防,“噗通” 一声,一下便被绊倒在地。

那小女娃见状,“嗖” 地一下冲了出来,不等他们爬起来,用她那胖嘟嘟的身子,一下子便将二人死死压在雪里,紧接着大声招呼陈汌:“小汌,快出来帮忙!”

刘豆花和狗儿被压在她身下,急得手脚扑腾,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这五指山。

随后,只见那小女娃伸手在狗儿身上假装割了一刀,嘴里喊着:“狗儿‘阵亡’!”,却并未处置刘豆花,而是一把“劫持”了她,低声吩咐她几句。

随后刘豆花只能屈辱地佯装无事,站到门边大声喊道:“曾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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