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娜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让她进来。”
很快,纪遇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了总统府。
会议室的桌上摆着尤玛拉地形的全息投影地图,闪烁的红点标明了即将被轰炸的目标。
塔米娜和赛欧站在投影旁,两人身着军装,目光锐利而冷漠。
纪遇、李求真、慕秉持、慕云霓全都走了进来。
塔米娜淡定地看向他们几人,笑道:“你们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见证斯特人的胜利。”
“你不能这么做。”纪遇冲过去,将塔米娜的目光引向自己,“那里有3000多万平民,这是大屠杀。”
塔米娜抬起头,声音冷得如寒风穿骨:“尤玛拉的平民早已与恐怖分子同流合污。他们窝藏、庇护,甚至主动参与袭击。纪遇,你要我牺牲斯特人的未来去换他们的命吗?我是斯特人的总统,不是古达人的总统。”
纪遇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陡然拔高,“那是三千多万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冰冷的数字!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并非都支持恐怖分子,有太多无辜被裹挟其中的平民。他们手无寸铁,每日战战兢兢,在枪林弹雨与恐惧的阴霾下,根本没有办法自主抉择命运,只能被迫在如炼狱般的环境里求生存,你怎么能将他们一概而论地推向深渊?”
“恐怖主义就是他们亲手选出来的!”塔米娜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痛的伤疤,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声音响彻四周,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戚交杂的火焰,“他们根本就不无辜!当年温和派执政,整个古达沐浴在和平的曙光之下,孩子们能背着书包开心地去上学,大人们安心工作,能吃饱肚子,女人不再被奴役。可后来,他们被极端分子几句蛊惑人心的谎言就轻而易举地煽动起仇恨,认为温和派腐败,咒骂他们向斯特下跪卖国。在那些极端思想的洗脑下,他们齐心协力帮着极端分子推翻了温和派。”
说到这儿,塔米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笑声从喉间溢出,却比哭声还要难听,那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最后,他们自食恶果,迎来的不仅是更猖獗、更恶劣的腐败,还有永无止境的恐怖战争,导致他们的孩子不断死去。所以,哪怕他们起初是被蒙骗的,是无辜的,可这一步步走向深渊的路,是他们自己用选票铺就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惨痛代价。”
纪遇心急如焚,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语气急促得近乎喘息:“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推翻温和派。”
“那又怎么样?”塔米娜毫不留情地打断纪遇的话,眼神冷硬似铁,“难道要我去一个个甄别,当初谁没有支持极端分子?纪遇,这是残酷的战争,不是公平的审判,从打响第一枪开始,总有无辜者流血死去。这么多年来,斯特又何尝不是尸骸遍地?也有好几千万的斯特人在战火中丧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就不无辜吗?斯特人从来都只想和平生存,很多古达人生活在斯特,可是你看尤玛拉有没有一个斯特人?”
纪遇只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塔米娜的一字一句都如重锤砸落,敲打得她无力招架。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反驳话语,此刻就像风中残叶,飘散得无影无踪。
她深知,局势已然恶化到了极端严峻的境地,战火一旦点燃,便如同燎原烈火,无人能轻易掌控。
站在旁边的赛欧将军冷冷开口,眼神透着久经沙场的冷峻与沧桑,“之前,我们每次轰炸之前,都提前通知平民先撤离,给足了他们机会,可结果呢?”
赛欧将军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那些惨痛的过往,语调不自觉地拔高,“恐怖分子混在撤退人群中,我们的士兵惨遭伏击,死伤无数。更令人心寒的是,那些平民也冲上来,帮着恐怖分子杀我们的军人!他们的眼里哪还有是非对错,你觉得这样的平民还值得救吗?”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指节泛白,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孩子总是无辜的吧?如果你下令轰炸,他们怎么办?”
赛欧将军厉声道:“那些孩子从小被洗脑,5岁的孩童,每天挂在嘴上的就是杀光斯特人,铲除异教徒,满眼都是嗜血的仇恨。”
慕云霓听哭了,掩着唇,泪如雨下。
李求真立刻抱住了她,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
慕秉持则一直盯着纪遇。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参与到战争里,看到这么多血淋淋的残酷。
相比之下,自己小时候那点事,算什么?
塔米娜向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纪遇,眼神中既有身为元首的决断,又有几分被逼迫至绝境后的决绝。
“纪遇,斯特人绝对不会教自己的孩子仇恨古达人,反而教他们包容。我们包容古达人的存在够久了,可是单方面的包容没有用,只会滋养仇恨,成为他们利用的工具,被他们钻空子来消灭我们。”
她微微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我直接告诉你,如果你试图阻止,那你就在和整个国家机器为敌,你的机遇号再强大,能够阻挡一个国家的攻击吗?”
此刻的塔米娜,心中亦有苦衷,身为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