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微微感叹,虽然是穿越而来,不知为何,方才那一刻,他竟有一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没过多久,一壶清茶和几碟小菜就上来了,那堂倌放好了菜,垂手弯腰一礼,便退了下去。
段融呷了几口清茶,果然清醇芳香。
又尝了尝那几碟小菜,却是眉头一蹙。
说实话,味道很是一般,甚至还不如东城区那座偏僻的茶楼。
段融这才发现,附近的几桌客人,都坐在那里闲聊,基本都不怎么动筷子。
他随即明白,太和楼自然是可以将菜品做好的,最起码也不会比东城区那座偏僻的茶楼差。
但是,茶楼就是茶楼,茶楼不是饭馆。
太和楼最值钱的恐怕就是它这氛围了。
只要这氛围在,来过的人就会还想来。
而口味好的菜品和这氛围却是相冲的,所以太和楼就宁愿牺牲了菜品的口味,也要保留这氛围的纯净。
这也是一种经营之道。
段融在太和楼,连呆了两天。
这两天来,这些个达官贵人们所聊的有些话题,还真有些让段融的三观碎了一地。龙阳之好就不说了,毕竟蓝星的古代也有。有些话题,真的是一言难尽……
两天听下来,段融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谓上流社会,果然不过是华丽礼服上的跳蚤罢了。
虽说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聊这种话题,两天下来,段融的收获也还是不少的。
翌日,天还未亮,段融就从客栈的房间里爬了起来。
他走到了客栈一楼大厅,只见客栈的门还在关着呢。柜台上,一根蜡烛眼见就欲燃尽,火苗忽高忽低。而那柜台后面,有微微的鼾声。
段融走了过去,见有一个伙计,睡在柜台后面的一张长凳子上。
段融站在那里,咚咚咚地敲了敲柜台。
那伙计转醒,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来,看向段融。
段融笑道:“打扰你休息了。劳驾你给开下门。”
那伙计道:“客这么早就出去啊?”
段融道:“是。我有点事。”
那伙计将中间的两块门板卸了下来,段融便侧身出了客栈。
那伙计伸头望了望外面,见外面黑魆魆的,一片寂静,便打了个哈欠,将那两块门板重新装上,他回身吹灭了柜台上,就要燃尽的蜡烛,又躺到了那长凳上,睡了起来。
段融在黑暗中,施展身形,如鬼魅一般,在暗夜中飘忽。
此时,天还未亮,一颗孤星倒悬天际。但他起得还是有点晚了。
这几日,舆情监测听下来,他已经获得了海量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就是,神云府三品以上的文官,每三日,就会有一次朝会。
朝会的地点,是在府城衙门的大堂。
时辰则是卯时三刻。
段融穿过几个街区后,便隐隐听到了远处更夫那瑟缩的梆子声,他一边身形忽闪,一边在心里默数着点数……
点数数毕,段融心头暗道:“已交卯时了,希望赶得及。”
如是想着,他不由地加快了身形。
再过两个街区后,他忽然在某处巷口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只见那巷子里,黑魆魆的,巷子深处有两盏灯笼,挂在一处大宅子的门前,远望过去,那两盏昏黄的灯笼,如黑暗天际黯淡的星子一般。
巷口另一侧的街边,却是有一馄饨摊,热气氤氲的,两人人影在灯下忙碌着,似乎是一对夫妻。
神云府的秋日一早,还是有些寒气的,刚好吃碗馄饨,暖和暖和。
段融走了过去,在那摊位上落座,要了一碗馄饨和一屉包子。
“客,馄饨是现成的,下锅就好。包子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刚蒸上,正上气呢。”
“不急,先来碗馄饨吧。暖和暖和。”
“好唻!”
不一会儿,漂着葱的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浇了一大勺辣子,段融一边吸溜着馄饨,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向巷口那里。
李慎思就住在那巷子里,今日又是朝会日,他作为尚书令,照例一定是会参加的。
段融等在这里,其实就是想看看李慎思。说实话,到现在为止,这个他要杀的人,他连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就要先照个面吧。
段融吸溜了半碗馄饨,忽然便见一顶轿子就从那巷子里,抬了出来。
四个轿夫,身形魁梧,那顶轿子以某种固定的频率,微微晃动着。轿子前面,是一个小厮,打马慢行,提着一盏灯笼,给轿子引路。
就在这时,那人将一屉包子,放在了段融面前,段融却是勾着头,连头都未抬。
此时,他的神识早已经放出,穿透了那顶轿子,锁定了轿中之人。
那轿子坐得却是一身材高大之人,双臂肌肉虬结,满脸络腮胡子。
尚书令乃是第一文官,这人倒是一副武人的样貌。
段融的神识,扫过此人官服前缀着的补子,那补子上乃是一只仙鹤。
青州的官制。
文官官服前的补子是鸟类,而武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