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呢?
段融如此想着,抬头看了看,头顶山黑沉沉的夜幕。
他脑中闪过了联络点那人的话,默默叹道:通政使司的人,总该还是靠谱的吧!
就在这时,段融的眼皮忽然一跳,他的神识一直扫视着周围,方才有一个人影,走进了他的神识笼罩范围内。
是西门坎坎!
西门坎坎是一个人过来的,沈觅芷和刘书山都没在他身边!
用神识扫视“看着”,眼见西门坎坎越来越近,沿着西大街的街边,向这边走来。
段融从假寐的状态,在那墙角处,坐直了身子。
他已经在苍茫的夜色中,看到街那头,一个胖乎乎的熟悉身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小子要干嘛?”
段融一时不解,他们之前商量推演的计划,可没有这个环节,但西门坎坎越来越近,明显是向他这里走来。
西门坎坎已经走到了段融的不远处。
段融坐在那里,满脸惊疑地看着他。
西门坎坎走到了段融身前,忽然将一个鸡腿,扔进了段融的怀里,道:“大爷赏你的!”
段融看了一眼,那怀里的鸡腿,顿时愣在了那里,如同石化一般。
此刻,他心头正有一万匹草泥马,踢踏而过。
不是!大哥!
你这是给我唱的哪出啊?
明天就是收网的日子!
你这是玩了几天,把自己给玩秀逗了吗?
要不是眼见不远处正有一队巡逻的衙役向这边走来,段融真想把那鸡腿,直接摔在西门坎坎的胖脸上!
这时,西门坎坎竟转身要走,但他走了两步,却忽然在墙边那里,拉下裤子,开始放水。
尿滋在墙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段融此刻已经有些被西门坎坎给气笑了,他觉得西门坎坎一定是疯了。还好这是古代,要不然他一定觉得西门坎坎是嗑药了。
但就在这时,西门坎坎却一边放水一边小声说道:“胡欢欢给白荣下毒,被发现了。现在,白荣正把她吊在房里打,估计会打死她。救不救,你看着办吧!”
西门坎坎说完,一泡尿也滋完了,他打了个哆嗦,提起裤子,跟没事人似的就走了。
段融愣在那里,数息凌乱!
他凌乱的,不是救不救胡欢欢的问题,他凌乱的是,这小子就这么大咧咧地走过来给自己说话。说完还跟没事人似的,就走了。段融其实跟胡欢欢没什么直接的交情,但她是沈平的老情人。
沈平对段融还是有恩的,甚至也算得上是他半个师父了。
胡欢欢是沈平老情人的事,段融曾经当做八卦,跟西门坎坎提过一次,顺便也说了些沈平的事。
估计,是西门坎坎在影楼玩,刚好撞见了那事,便动了恻隐之心,就过来告诉了段融。他只是告诉段融,救不救,还在段融自己。
毕竟到了收网的关口,此时出手,容易节外生枝!
就在这时,那队巡逻的衙役已经走到了段融跟前。
把巡逻的领队是一个瘦长马脸的中年人,方才西门坎坎扔给那小乞丐一个鸡腿,而且在墙边滋尿,他都看到了。这些事,在他眼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段融注意到那领队之人正看向他,他立马拿着那鸡腿大啃了起来。只是他虽然饿着肚子,却吃得味同嚼蜡。
那领队的人见那小乞丐那难看的吃相,便已经将脸扭了过去。
段融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发现西门坎坎已经走出了他神识笼罩的范围。而且没有任何异常,密探们也压根没发现他。
段融不得不承认,西门坎坎这招,扔给他一个鸡腿,然后在墙边一边滋尿一边小声把事说了,就算是有密探跟着他,估计都不会起疑。
毕竟他此时就是个街边的小乞丐。
西门坎坎这招,虽说失之鲁莽,但也算出其不意,打在了人的盲点上,此时仔细想来,其实是没什么风险的。
西门坎坎走到了影楼不远处的巷口,沈觅芷和刘书山正等在那里。
沈觅芷目色狐疑地看着西门坎坎,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撒泡尿而已。”西门坎坎语气随意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今天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呢。”
沈觅芷、刘书山自然知道西门坎坎说的明天有事是什么意思,三人一起走入了巷口,准备往西门府走去。
西门坎坎临入巷内时,扭头看了一眼,三个街口外,影楼那里。影楼的灯光,在黑魆魆的夜色中,格外显眼。他虽然告诉了段融,但他不确定,段融会不会救胡欢欢。
段融坐在那里,将手中的鸡腿啃完,心头已经有答案了。
他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怎能不救?
沈平的恩情只是其一。
另一方面,也许在别人看来,胡欢欢只是个开妓馆的老窑姐,但段融从现代人的眼光看,胡欢欢在这样的世道,还能闯出自己的一份天地出来,实在是一个女中豪杰。
风尘多异士,他也实在不愿看着胡欢欢被白荣那种家伙,呆着打死在房间里。
而且,两个时辰后,天就亮了。明日就是总坛法使,到贤古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