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乞丐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点萤火。
那萤火忽明忽暗,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拖曳着的尾光一般。
那萤火甫一出现,就钻入了他的眉心。
下一刻,那高大乞丐的眼前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绝色美人。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那眉眼像虫子一般,直往他心里钻。
那美人巧笑倩兮地看着她,不住地向他招手。
那双伸出来的柔夷,软若无骨,白嫩无瑕。
那乞丐痴痴笑着,跟着那绝色美人,向街边走去,他的嘴角淌着口水,眼睛盯着那美人,连眨也不眨,早把方才看到的小乞丐和烧饼,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绝色的美人,站在街边,忽然将一只白嫩如藕的柔夷,放在了他眼前。
那乞丐立马捧住了那手,疯狂地亲吻了起来。
那乞丐狂亲了一会儿,忽然他的周围响起了哄堂的大笑声。
接着,眼前的绝色美人,便如泡影一般陡然消失,而他手中捧着的白嫩柔夷也几乎同时消失了。
而他手中所捧的,方才一阵狂亲不止的,竟是一泡在街边放了好几天的已经干瘪了的黑乎乎硬邦邦的狗屎。
而此时,段融早已经咬着烧饼,离开了此处。
因为,现在已经快到黄昏了。
虽然黄昏的茶楼,也依旧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但到这个点,段融想换个地方,探听探听。
茶楼他已经连着听了好几个时辰了,而这个点,影楼已经要开门迎客了。
影楼里的人,自然不像茶楼这么密集,但能进影楼的一般都是富家子弟,段融很想去那再探听探听他们的消息。而且,段融在茶楼里,听那些客人说起,影楼现在的大东家是一个叫白荣的家伙,胡欢欢虽然还在影楼,但也不过只是经营管理而已,而且处处得仰这个叫白荣的人的鼻息。
这胡欢欢和段融也算有些交集。她是恶医沈平的老情人,沈平又对自己有恩。所以,段融还真有担心,胡欢欢此时的处境。
段融在半路上,烧饼就已经吃完了。
他路过街边的牛肉汤摊位时,那味道直往他鼻子里蹿,他好险压下了肚子里的馋虫,快步走了过去。
段融在离影楼不远处的一处废弃民房的院门檐下,窝在了那里。
他两手搂着肩膀,假寐在那里,几乎同时,神识外放而出,四周尽数笼罩。他更是集中神识,将影楼内外穿过,看了个通透。
随着夜色的降临,影楼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管这贤古县,发生了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阻挡不了人们寻欢作乐!
他们从这些灵魂已经腐烂的妓女身上,榨出残渣一般腐朽的快乐,来慰藉自己已经麻木的心。
段融直接忽略掉了那些糜烂的场景,只捡有用的信息听取。
而就在影楼上下,酒肉笙歌处处闻之时,二楼某个偏僻角落的房间内,却异常安静。
这房间内,明烛高悬,几案上坐着一个穿了一身白衣的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他的面容白净,发丝和手指甲都修理地整整齐齐,只是其眉宇间却有几分妖邪。
此人就是白荣,影楼的东家,此时他正翻看着影楼上个月的流水账目。
而胡欢欢就站在几案不远处,神情颇有几分紧张。
白荣看着看着,神色却是越来越愉悦了。
“不错,上个月的流水又涨了不少。”白荣浅笑道:“胡当家果然是经营有方。”
胡欢欢道:“奴家不敢居功。这都是白东家你,这两年培养的四大妖姬,倒是渐渐地,把四大影给比下去了。”
白荣道:“各有所长嘛。”
胡欢欢的面容冰冷,她虽嘴上称赞,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那四大妖姬的活计,比巾帽巷的皮肉生意还下贱,做这种下作生意,她实在觉得给影楼跌份。
但她现在受制于人,怎么经营影楼,哪里轮得到她讲呢?
白荣看着胡欢欢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头所想。
白荣合上账册,从几案上站起身来,走到了胡欢欢的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胡欢欢被他捏得下颚生疼,脖子高高扬起,额头和脖子上都青筋暴了起来。
胡欢欢咬牙强忍着痛楚,不肯哼唧出一声来。
白荣看着胡欢欢倔强的模样,心中怒气更甚,一口吐沫,啐在了胡欢欢的脸上,骂道:“你自己就是个婊子,还装什么高贵。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老子的那一套。但我告诉你,以后这里是我说了算。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干,要敢给我耍肠子,我不介意弄死你!”
胡欢欢沉默着,不肯吐一个字。
白荣看着胡欢欢那样子,心里发狠,但他还是放了手。这两年来的相处,他已经深知眼前这个老窑姐的性子,但他偏偏又想用她的经营能力,只要她在这儿,许多事他都不用操心。
“你滚吧!”白荣骂了一声。
胡欢欢转身出来房间。
转身出房间的瞬间,两颗大泪,便从她眼中滴下。
这影楼是她一手创建,此时却被人掠走,而她自己也受制于人,无力反抗。她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