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保贵愣了一下,道:“是啊。他现在住的是他家的老宅。”
范元海踱了几步,问道:“朱保贵,我问你句话,你仔细想好再回答我!”
朱保贵见范元海目色凝重,便正色道:“钦使请问。”
范元海道:“前日发现解道寒的尸体时,杨震的反应如何?可有异常?”
范元海此问,问得朱保贵心里咯噔一下,杨震看着解道寒的尸体,那种愣神的样子,在朱保贵心头一闪而过。
朱保贵反复思量,嗫喏道:“钦使,这个……不太好说……”
“你就说杨震的反应,是不是正常?”范元海有些不耐烦。
“好像……是有些不正常……”朱保贵的语气明显不确定。
“怎么个不正常法?”范元海逼问道。
朱保贵支吾道:“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解头的尸体。似乎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我当时没注意这些,现在钦使点出来,好像是有些不正常……”
范元海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他当然不会愤怒和惊讶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凶手之一。可惜,他没想到,自己最后也会被人灭口。
好一个毁尸灭迹啊!
范元海在几案前,踱着步子,他发觉他已经将这案子,所有的线头都理清了。
“好一个段融!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范元海喃喃自语着,忽然扭头看向朱保贵,沉声道:“给我找一匹快马来!我现在要出城!”
朱保贵心头一跳。他不知这位年轻的宗门钦使,行事怎会如此跳脱,刚还在问他案子的事,现在就忽然要出城!
范元海见朱保贵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大怒,骂道:“还站那干嘛?耽误了我的时辰,老子宰了你!”
朱保贵脖子一缩,立马转身奔向马坊去了。
数息后,范元海就骑着一匹黑骏,冲出了县衙,沿着西大街狂奔,一路撞伤了好几个行人,引起了一番骚乱……
就在范元海骑着黑骏,冲出东城门一路而去时,西门府的石康,驾着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夏府的角门旁。
西门庸抱着两个木匣子,跳下了马车,正准备走到夏府的大门那里去打门拜访。
西门庸也知道,这事是西门坎坎做得过份了,但他和夏中阳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着,自己多拜访几次,这嫌隙总能修复的。
西门庸刚跳下马车,便看到角门里,一头驴拉着板车,哒哒哒地走了出来。
那板车头处坐着一位老汉,只见他身后的板车上,拉着一个人形的血葫芦,浑身都被抽烂了,五官模糊,不成人行。
西门庸凑近了几步,悄声问道:“老爹,这是咋的了?”
那老汉叹气道:“雪晴好多的丫头啊!也不知咋得罪了老爷!被活活抽死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啊!”
西门庸看那血葫芦的头发和满是血污的裙裾,似乎还真是雪晴。
西门庸顿时打了个寒噤,紧了紧手里抱着的两个木匣子,他的脚步迟疑了,返身回到了马车旁,看着石康道:“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西门庸坐回了马车里,长叹了一口浊气,骂道:“这小兔崽子,真是不省心,临走还给我捅这么大娄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