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吃菜,只一杯接一杯地将一壶黄酒喝了下去。
六排囚犯,三十颗人头,数息间,便全部身首异处。
这些囚犯,许多人也还有亲属家眷,都没有一个人敢来送刑的,这是秽血大案,沾惹上,搞不好就要连坐的。
忙着撇清都来不及,谁又敢来送刑呢?
在浓烈的血腥味中,三十个人,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
人群慢慢散去,尸体被衙役们拉走,送去了乱葬岗!
这边衙役们散去,附近的店铺民居里的人,便拎着水桶出来,冲洗街道了。
三十个人的血,侵染进了青石板的缝隙里,就算冲洗干净,这淡淡的血腥味,也是数月难散……
段融走出了小酒馆,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回了源顺镖局……
段融最近一直在闭门苦修,想尝试突破内息境大圆满的最后那一层皮。但突破大圆满,比他料想要艰难。
就像你明明看到那座山头了,你从不同的坡度侧面,从不同的路径,尝试攀登上去。
结果都卡在同一个位置,就是到不了。
临门一脚踹不破,段融终于品尝到了一丝坐困的味道。
他渐渐有些领悟,也许他成就不了内息境大圆满,还是因为精神力的问题。
如果精神力不突破,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盖在他的头顶,他是不可能突破的!转眼寒冷的二月,已经疏忽而过,天气渐渐有了暖意。
离三月三的宗门记名弟子选拔考核,已经没几天了。
县署的门口,已经搭建起了校武择英台,校武台的两侧还有观礼席。
这校武择英台,每三年都会搭建一次,县署门前的广场上,留有现成的契入木桩的空当。
衙役们将一根根大圆木,从仓库抬出来。
尘封了三年的大木桩子,满是蛛网灰尘,被衙役们熟练地砸进了空当里。
校武台并不是平台,而是一根根的圆木桩子,参加考核的考生们,就是踩着这些圆木桩子进行比斗。
两边的观礼席上,坐得则是本县的士绅,还有各大势力的掌权者也都会出席,但这些人都只是陪衬。
对考核有真正的监察之权的,第一就是本县的县尊,还有就是太一门的五名钦使,最后则是府一级的布政使衙门委派来的主事。
宗门、府一级、县一级,三方汇合,考核结果才有效!
这日,段融正在柳庐庭院的凉亭内,静坐沉思,院门处忽然传来了打门声。
段融眉头一蹙,神识便穿了过去,竟是古月斋的伙计管奎来访。
段融起身开门,管奎见了段融,立马笑着作揖,道:“又来叨扰段镖师了。”
段融后来的气度神情,已有很大的变化,管奎每次见了段融,心头的那根弦总是绷着。
段融笑道:“是管奎兄弟啊,有日子不见了。”
管奎道:“我家掌柜的,有两件物件,拿捏不准。想请段镖师,过去帮着掌一眼。”
段融爽快道:“好说。反正我这会儿没事,我们这就去吧。”
管奎大喜,段融关了院门,便随管奎往古月斋而去了。
段融心道:考核在即,各方汇集,看着这沈焰柳又要借这古玩字画,去走谁的门路了。
距离贤古县城二十里的官道上,一辆颇为煊赫威武的马车,不疾不缓地行驶着,驾车的人身形魁梧,而且穿着皂鞋公服,显然是衙门里的差役。
而且那煊赫威武的马车,车顶飘着一金线滚边的黑旗,黑旗中间绣着熊罴,这是府一级衙门的旗帜。
这辆马车乃是渊阳府,布政使衙门的规制官车。
宽敞的车厢内,内饰堂皇,三面围坐着七个人:李贤江、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阿墨。
李贤江是渊阳府布政使衙门的主事。
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则是太一门的外门弟子,也是贤古县这次记名弟子选拔考核的宗门钦使。
而阿墨,则是吕青竹带在身边的丫头。
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这五名宗门钦使,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他们前几天已经各自到渊阳府布政使衙门报到,查验过宗门文牒后,才委派马车,和衙门里的主事一起,赶往对应的考核地点。
范元海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委派到这贤古县,此地的风土人情还算不错,物产也还丰富,就是地处偏远,交通不便。
他之前因为许儒虎的案子,在此地虚耗了将近半年,无功而返,这地方也算是他的一个伤心地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生平还会第二次踏足此地,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范元海坐在那里,眼角的余光,不是偷偷瞟向不远处的吕青竹和阿墨,这一对主仆。
倒不是范元海不老实,这对主仆实在是有些奇葩,一个绝美,一个奇丑,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瞧几眼的。
吕青竹一头青丝如黛螺,眉毛淡有若无,肌肤更是如破壳荔枝一般,而且整个人腰肢挺拔,气质清冽,她抿着嘴唇坐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眉头微微蹙着。
而坐在吕青竹身旁的阿墨,则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