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神情。
心里又有酸涩蔓延开来，像是有锋利的铁丝将他的心脏切片，细密的疼痛布满心脏，许知远缓慢地眨一眨眼睛，移开视线盯着后方的墙壁看。
白墙上染着驳杂混乱的黑色污渍，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一点顺序。
“所以你什么时候赔我钱。”沈湫寻抬头，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房间抬一抬下巴。
许知远听见他的话，转眼间耳根通红，本来冷硬的神情瞬间破碎，他自然想起来一些画面，还有那些被自己破坏的东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眉头一挑：“你要多少？”
沈湫寻沉吟片刻，决心敲诈一笔大的：“60。”
“？”已经做好沈湫寻狮子大开口准备的许知远微顿，抬手翻一翻自己的余额：“我……手上暂时没这么多……明天，明天给你。”
“那你的被子？”
“你暂时先用着吧。”
“谢谢啊。”沈湫寻吃完就困，抬手抹一抹眼睛，忍住一个哈欠，晶莹的水渍留在手背上，他拖着疲惫的步子，提着口袋走回房间。
许知远看见那小片水渍，心口像是贴上烧烫的烙铁，草绿色的眸子仅仅盯着那人的背影，几乎就想要站起来，但终究什么也没说，站起来默默收拾剩下的碗筷，手背上的晶莹水渍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烫得他几乎战栗：他……哭了？
他的语气很重吗？这么伤心？
许知远生平第一次有些无措，他几乎就要直接追上去，但走两步又停下，眼眸深处隐隐有黑色涌动。
半晌，他大踏步上前抓住沈湫寻的手腕。
沈湫寻不明所以地回头，手上忽然多了个温热的手串，一串不规则的金属珠子，墨绿色、黑色、深紫色，磨损的痕迹很严重，看得出来被佩戴过很久。
手腕细而白，如同上好的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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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拿他来找我。”许知远看着那个手串，忽然觉得配上那伶仃的腕骨很合适，他的嗓音低低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办到。”
这是一个极为认真的承诺。
好大的口气。
沈湫寻抬手看两眼那个手串，想要还回去。
却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许知远怀揣着心思默默收拾碗筷，洗漱完回到房间，脱下衣服坐到床上，抬起那只原本应该有个手串的地方发呆。
这还是他小时候，母亲送他的礼物，在手上佩戴超过十年……也是昏了头，居然就这么送出去。
这时，光脑闪烁，许知远回神，按开通话键，对面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男音：“许大少爷吃好了吗？”
“嗯。”
是许知远的朋友兼军师姜世川。
他回答地这样坦诚，对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