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进屋再说?”
我闪开身子,他走进来,随手带上了门。我坐在沙发上,他递给我两份文件,一份是股份转让协议,另一份,是判决书。
我随意翻了几下,转让协议是mushroom的,他把mushroom卖了。而判决书我看都没看,我知道,肯定是虞槐父母赢了。
我把文件放到一旁,抬头看严靳,我说:“其实我也没有要求你一定得这么做,我后来意识到了,我的要求有点无礼。”
他抬了抬下巴:“把剩下的看完吧。”
我摇头:“我不想看。”
“看看,没几页。”严靳的声音带着压迫。
你看,他又在逼我。我不知道是从什么节点开始的,我离开榕城的时候他还正常,他还顺着我,他还很温柔。
我犹豫片刻,翻开了那份判决书,里面的内容却与我想象的截然不同。
这不是启明的那个案子,这份判决书的被告姓赵,我认得这个名字,他是我小时候的钢琴老师。
严靳说:“他是个惯犯,我说服了他的学生父母起诉他。”
我忽然眼睛有点酸,我以为到我死都不会有人再管这件事。我抬眼看着他,心里有好多东西在疾速流淌,像暴雨天的河。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坐到我旁边,想要拉我的手,我躲开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开,就是条件反射。
我缓了半晌,问他:“给我看了这个你就要走,对吗?叶开朗说,你本来之前就是要走的。”
“我是有打算先走,但走了并不代表不回来。”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严靳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去,与他正面相对,他说:“你跟叶开朗在河边追逐打闹,快乐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快乐得更长久些。所以我想过要走。”
“那为什么又留下来?”
“归根结底我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高尚,你一时的快乐并不是最要紧的事。”
他无声叹了口气,像个陈述罪行的犯人,他的眼神里有懊恼,有挣扎,有愧疚,唯独没有悔恨。
他说:“我总想给你点什么,能给到快乐那最好,如果给不了,那些脏污的、见不得光的,我也想通通塞给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想要的,我还是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