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睡得酣畅淋漓。睁眼时,窗外早已大亮。
一到冬天,我睡得晚,也醒得迟,会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觉睡到大天亮,对我来说不足为奇。
但这个点,马尔科还在床上睡着,这相当反常。
他的作息规律又健康,早睡早起,已成习惯。平日里这个点早起床活动了,今天是特例——我躺在他臂弯里,头枕着他胳膊。我不起,他也不起,闭目假寐,随我休息。
被窝里暖和得像春光。
我睡觉乱动,他不时睁眼,替我掖一下被角。
这举动太过体贴,滋长了我的嚣张气焰。
我更不想起床了,醒了也假装没醒,换个姿势继续睡。
马尔科的脾气实在温和。我在他肩膀上躺了一晚上,压得他胳膊麻了,他却没有推开,只是用火焰自我疗愈,然后接着抱我,一整晚也没有松手。
“我不想起床。”即便我和他说。
“那再睡一会儿吧,”马尔科也由着我。
这种温和的脾气实在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修兵常说卡卡西太惯着我,但如果我这样告诉卡卡西,我早挨揍了。马尔科居然不会。
这种温和我没有办法抗拒,暖和也不行。
马尔科陪我睡到十一点才起床洗漱。他动作利索,我磨磨蹭蹭进浴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做午饭了。
我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小姐,怎么了?”
“没有涂均匀。”
我把他下巴上的乳液抹开,随便涂到他脖子上。
他不是害羞,是不习惯触碰。我伸手过去,马尔科欲言又止,眼神有些慌乱。
而我居然已经习惯了,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后。
马尔科去客厅,我也去客厅;马尔科去厨房,我也去厨房。
原则上我不能去厨房,修兵和卡卡西不允许我去,去了容易闯祸。
马尔科的脚步也在厨房门口停下了。他不去了,回头看着我笑:“大小姐,你干嘛呀?”
“什么?”
“怎么回事,大小姐,今天起床特别粘人。”
“我有吗?”
“有啊,”他肯定,“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是冷了吗?”
“嗯,”我重重点头,“可以给我一点火吗?”
“当然了。”
他给我火,放在我手心。火焰顺着我胳膊向全身蔓延,最后把我整个人包裹在内。它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只是温暖,它燃着,寒意就荡然无存。
这个冬天还没有开始,我已经是半步不离马尔科的状态。
他太暖和了,人又很好说话,我抗拒不了。
降温似乎已经结束了,今日雪没有再落,但雪落后化成水,气温尚不能回升,反倒是更加清冷。
修兵和卡卡西都不在家,家里没有人气,更显得冷清。
我好想喝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扯了扯马尔科的袖子:“马尔科。”
“嗯?”
“你想不想喝羊肉汤?”
“哈?”
我想,他应该也渴望着。毕竟,有谁能在寒冷里抗拒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呢?
他应该是被理智压制住了,因为他迟疑了一瞬,然后问我:“大小姐,我们哪来的钱呢?”
“要不,我卖个腰子吧?”
“……?”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我被拒绝了。本就被冻住的脑袋还被敲打了一下。
“疼啊,马尔科!”我不满地向他控诉。
这种情况换了其他两位,我只会被变本加厉地揍一暴栗。但马尔科这人脾气很好,很温和,示弱攻势对其他二位没什么效果,但对他效果显著。
“疼呐……”
当我埋怨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顷刻间没了脾气。
他手上动作停了,转身在我头顶点起了一团火。手掌轻轻揉我脑袋,口吻无奈,却很温柔。
“……知道疼,还说奇怪的话?”
“不奇怪,天好冷,想喝羊肉汤。”
“这么想喝吗?”
“嗯……”他帮我揉脑袋,我顺势靠在他肩头。
我真的想喝羊肉汤,想喝得要掉眼泪了。
“真是的,”他无语地拍着我后背,“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债啊?”
“对不起。”
“不是要你道歉。”
“连累你了。”
“没有,别瞎说。”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嫌弃我,只不过是我们变亲近了,所以可以和他胡诌几句。就像我和卡卡西一起待着,会偷偷嗑修兵CP一样。说悄悄话,是亲昵的表现。
羊肉汤很贵的。每年只有冬天才售卖,餐馆里一卖就是一百五十块一斤。一斤实则七两,都不够塞牙缝。饭量平平的卡卡西和修兵一顿也堪堪能吃个两三斤。今年又遇这种史无前例的寒潮……我想,今年的羊肉汤得卖到两百多一斤了。
那种价格我们家负担不起。
这种话我只能和马尔科说说,也只是说说。我怕马尔科出卖我,话毕便警告他:“是只和你说的话,你不许告诉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