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第一个落到地面。
抬手帮忙接过依次爬下来的斯坦利，小黑，小胖后，井口的楼梯下方逐渐变得拥挤。
他只好退后几步，以求空出更多的空间。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入耳膜。
比尔心下一惊，猛然回头。
只见一个矮小的，黄色的身影迅速掠过，跑向下水道深处。
“乔治？”
少年口中喃喃，随后毫不犹豫朝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心中满是焦急。
穿过蜿蜒狭窄的隧道，他顾不得周围的脏污黏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到弟弟。
终于，黄色的身影在一处较为宽阔的空间停下，缓缓转过身。
赫然出现一个浑身脏污的断臂小男孩，怯怯地站在比尔面前。
“比尔，我好想你。”
“我一直在找你。
对不起，我当时应该陪着你，都是我的错。”
看到这个熟悉的人，他早已泣不成声。
“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我好想你。”
比尔脚步沉重，慢慢走近小男孩，伸出手想要拥抱对方。
“我爱你，比尔。”
眼前的孩子，张着如同小鹿般纯洁无辜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也爱你，弟弟。”
哽咽着，比尔强忍着难过，收回手。
掏出从家里带来的枪，对准他的额头。
男孩因为恐惧、害怕，眼泪含在眼眶里，不敢哭出声音，稚嫩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他恳求着比尔不要杀死自己。
“砰”的一声。
目之所及，小男孩应声到地，睁着眼，面上还残留着一些不敢置信，眼角尽是未干的痕迹。
定定凝视着倒下的孩子，比尔有些痛苦，又有些释然。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昨天，表姐安娜遇到小丑的同时，在地下室他一样遇到了弟弟。
看过放映机的内容之后，比尔知道，他不是乔治，再怎么相似，都不是，这个人只是自己内心执念的化身，而小丑利用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躺在地上的孩子不断抽搐，变化扭曲。嘴里发出吼叫，接着手脚拉长，站起身，神情阴邪地看着比尔，嘴角高高提起，露出无数颗牙齿。
——是小丑。
再次掏出枪，对准它的脑袋，比尔用力扣动扳机。
又是“砰”的一声。
子弹穿过小丑的额头，留下一个血洞。
面前的小丑的表情从奸笑变成愕然。
它双腿定在原地，身子后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慢慢向后倒下。
在比尔松一口气的同时，突然狂笑着弹起上半身，面目狰狞。额头上的血洞瞬间消失无踪，毫发无损。
然后从嘴里吐出密密麻麻穿着黄色雨衣的断手。
断手朝着比尔抓来。
他往后躲，可脚后跟被地面上的管道绊倒，小丑立刻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爱你，比尔。”
小丑的脸近在咫尺，慢慢张开层层叠叠的大嘴，每一层上面都密布着无数尖牙。
比尔抓着小丑的手，用力往外拉，可一切都是无用功。逐渐的，他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逐渐收紧，呼吸变得困难，面前的画面逐渐发黑。
小丑的嘴张到最大，甚至可以看到小丑的身体内部。
三颗光球在他喉咙处旋转，上升。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漂浮吧，漂浮吧！比尔！”
失去意识前，隐约听到小丑猖狂的声音。
就在这时——
“啊！”
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拽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去。断手们被凭空切断，脸上溅到冰冷粘稠的液体。
空气重新涌入气管。
又是一股疼痛袭来，比尔无比狼狈地摔到地面。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着粗气，脸因为刚才的窒息体验胀成猪肝色。
“切，谁让你乱跑了？真麻烦。”
不远处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只见一个秀美的黑发小女孩踢踢踏踏地走到身旁。
她个子很矮，穿着一身制服裙，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皮质书包，像是一个刚放学的小学生。
目光交汇的刹那，女孩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腰被猛然提起，顺着力道。比尔慌忙站好。
向下望去，腰间触手般的铁丝缓缓离开身体，回到女孩身边。
是她救了自己？
愣愣地注视对方，他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你又是什么东西？”
清亮的女声打断比尔的思绪。
回过神来，目光被带到前方。
这时候哪还有小丑，地面上只剩下一堆残肢断臂，正不停朝中间蠕动着，最终组合成为新的人。
这是个普通的中年男性，穿着工作服，手里还拿着拖把水桶，胸前铭牌上写着——寂静岭小学。
“找死！”
比尔看见女孩脸色巨变，身后冒出无数铁丝，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涌向对方，包裹，再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