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外的台阶上。
李素坐了下来,裹了裹身上的皮裘,暖和!
李元亨哼哼两声。
“老子的三个哥哥怎么样?”
“老大自以为是,老二盯着老大,老三盯着所有人。”
“如此议论皇子,你不怕?”
李素哈哈一笑:“我怕个球?告诉你,老子是硬顶过核弹的人,想当年在仙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横中东黑非小鸟酱,就没怂过。”
李元亨听他扯完蛋,没有回应,反而叹了口气:“唉!”
李素抬眼看他:“你这孙子也有愁事儿?”
“你不懂。”
“我不懂?你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子,法理上你当太子没毛病,但你又是最小的,这又给你那三个哥哥留了些想象空间,如果你当了太子,三个人会一起想办法先干掉你,所以你装疯。”
“你看出来了啊?”
“看历史,这事儿不少啊,孙子。”
李元亨不在意他占自己便宜的话头儿,苦笑一声。
“你可能不知道,老子除了装疯,还是真的疯癫,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发癫,这些年被我发癫打死的宫女太监,有一百多个了吧。”
李素一怔:“真的?看不出来啊?”
“不然,你以为我假疯癫的话,父皇母后会看不出来?他俩太聪明了,我可顶不住。”
“那你还真的当不了储君。”
“是啊,我也不想干。”
李素还真没想到李元亨是真有疯病,开始认识的时候,在彭城码头就以为这家伙是个暴戾的神经病,后来感觉这家伙可能在装,现在才知道他是真假掺半。
但这就是真的吗?
他想起了皇帝今日的问话:上下一日百战!
韩非子认为,皇帝和臣子间,一日之间都会有上百次的相互算计,臣子琢磨着皇帝的心思,从中谋取利益。
皇帝则提防着臣子,防止臣子侵害自己。
往后再说就是皇帝要鼓动臣子之间相互斗争,把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否则皇帝对付每一个人都要耗尽心思,而手下的官员何止百人,累死也弄不好。
所以皇帝要玩阴谋,让人看不到自己真实的心思,藏得深之又深。
所以,结论就是皇家的人都是神经病,还是离的远一点儿的好。
“你爹要走了,儿子你保重!”
李元亨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素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宫外走,随后大骂:“李素!你狗日的大不敬,你有反心!”
但李素根本不看他,不回头。
李元亨气的左右看看,叫过远处刚才被他赶开的太监,两个小太监来到近前,李元亨也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哥哥正往这边来。
只见他目光一冷,如闪电般迅速地伸出右手,紧紧抓住其中一个太监的衣襟。
那太监惊恐万分,想要挣扎却不敢挣扎。紧接着,他薅住那太监的头发,用力将其脑袋朝着坚硬的台阶狠狠地砸去。
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太监的额头与台阶猛烈碰撞,瞬间鲜血四溅,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绽放在冰冷的石阶之上。
仅仅是眨眼之间,这个太监便已经气绝身亡,再无半点生机。
李元亨面不改色,再次伸手薅住了另外一个正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太监。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狠辣无情,又一次将那个太监的头颅砸向台阶。
又是一阵惨呼声响起,但很快便戛然而止,第二个太监也在刹那间命丧黄泉。
就在这时,远处的三位皇子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们大声呼喊:“小四,四弟,你怎么了?快住手啊!”
一边喊着,三人脚步匆忙地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李素不知何时扭头,看到了李元亨施暴的一幕,心中微寒。
这皇宫真吃人,人心都被吃尽了啊。
就是不知皇后的心是不是还在?
元春还有一半吧。
他不再看,大步朝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有太监把自己个人物品送还了,其中包括自己的子午剑,还有个锦盒,李素打开看,一颗没了须子的秃头人参,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感慨这个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它,元春吃了顿好的。
交接完后,李素就出了宫门。
有人等自己!
“素哥儿。”
“素大爷。”
“大兄!”
众人一通乱喊,面色激动。
李素看去,有李无色、有薛蝌、还有赖大?这玩意儿怎么来了?
还有个瘸子!
“爵爷,还记得我么?”
“飞鱼卫的路佥事,我怎会忘?哈哈哈,在天津还多亏了你的马。”李素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不平满脸堆笑:“托爵爷的福,我升了同知,今日迎爵爷出宫,想请一个东道,不知爵爷是否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你等我一下。”
李素转身看向了和尚。
李无色面色凝重,凑近了道:“十名护卫,死了一半,另外五人也都重伤,现在已经无碍了,飞狐把他们接了过去,说回头安排在小府里养着,他们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