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评价眼前的人傻还是不怕死。
洛淮疏瞧着眉头紧锁,比二荆条表面还皱的临渚,心里忽然塌陷了一块。软乎乎,暖洋洋,像是刚蒸出来的鸡蛋糕。
“你不相信你自己吗?”他问。
“我当然相信我自己,但是……”
临渚脱口而出。
但他以为少年依旧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食指和中指碾在一起,浑身的痞气升起,隐隐透着些焦躁。
洛淮疏一手接着最后一个调料盘出现的东西,绕到临渚的身边,一手按上了他的一侧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别急,临渚。”
“我也是,我相信我自己。”
相信他不会看错人,不会信错人。
临渚顿时泄了力气,认命地用小臂撑着桌子支着上半身。
瘦成竹竿的身体,一口一个“相信”,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活得像是个年过半百、什么都不紧不慢的老大爷。
临渚信吗?信才有鬼!
他默不作声地将人划进自己的巡查范围,以防某人某天就被人吃干抹净不留渣。
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通,默契地就此结束。
随后,临渚懒洋洋地歪在桌子上打了哈欠,“最后抽到了什么?”
这时,琳琅猛地从旁边跳了出来,小手撒花一样地往外划圆:“乌拉!”
真的有洁白如雪的东西,闪烁着碎光从它的周围飘落,像极了一场浪漫的迷你花瓣雨。
“这是什么?”
临渚用指腹沾了点细碎的小东西。
洛淮疏嘴唇微动,没有回答。
“白糖吗?”
临渚见过洛淮疏用白糖。
眼前的白色晶体,跟白糖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白糖。”
调味料不会重复,临渚并不知道。
当事人眼带兴味,眼尾上扬。
他看了看指腹的东西,直接张口将它含进嘴里。
入口即化,带着点,嗯,咸晶的味道。
不,应该说,分毫不差,别无二致……
洛淮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它叫盐,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等同于碾碎的咸晶。”
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好还是不好。
临渚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死了,硬了,埋了。
“我并没有后悔。”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人说得随意又小声,如果不是因为厨房空间小,很可能就会被错过。
一时间,看着背过身清洗食材的人,临渚有些怔然。
少年单薄的背影,明明跟曾经记忆中的那道并不一样,却在某一刻又有些许重叠。
他忽然忍不住,捂着脸低笑:“是吗?”
“那,那块棘刺熊豚……你也不会让我后悔。”
“对吗?洛淮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