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龚正龙。
众人心中便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执法官点名之后,向上抱拳禀道:“大将军,三通鼓罢,唯龚正龙将军一人未至。”
赵一甲缓缓站起,浑身甲叶微微作响:“龚正龙是最先赶到的,他人就在那里。”
赵一甲往地上那滩血肉一指,帐中属于龚正龙一脉的将领们顿时脸色大变。
赵一甲的目光缓缓扫过众将领,开始对那些不可靠的将领逐一点名:“郭月空、唐焕章、沈苍天、风泽……,出列!”
被他点到名字的将领体若筛糠,哪里还挪得动步伐。
赵一甲把点到名字的将领全部抓出来关进了大狱。
然后他便调集兵马,安排原九连城守将邓飞扬继续留守于此,保住朝廷现在通往辽东的唯一海路入口。
他则抽调大批人马,随他向东京辽阳府开拔而去。
……
东京辽阳府。
葛王完颜雍的书房之中。
完颜雍看着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身民女装束的上官明月,柔声说道:“此处没有旁人,明月可以摘下面巾了。”
上官明月幽幽地道:“民女伤了脸面,如今容貌丑陋,恐怕会惊吓了大王。”
完颜雍嗔怪地道:“明月何以如此看轻了本王,本王从不以貌取人,何况明月是为了本王的大业而受伤,更没有嫌弃你的道理。”
上官明月犹豫一下,抬起手来,缓缓摘下了蒙面巾。
她的心中,对完颜雍终究还有一丝幻想,盼着他因为深爱,而忽略了自己容颜的丑陋。
完颜雍看见她眼角遮不住的疤痕,就知道她脸上的伤一定轻不了,可上官明月面容的可怖,还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来只是山石枝木刮擦伤,又因她自己痛恨自己的模样,为了潜入欢喜岭,自暴自弃地用刀子造成了二度创伤,此时那脸真是没法看了。
伤疤垒压,面目狰狞,完颜雍饶是已有心理准备,仍然惊呼一声,猛然倒退了一步,后腰撞在书案上,笔架吧嗒一声倒下了。
一见他这般激烈的反应,上官明月急忙又把面巾系上,心中既恼火又委屈。
完颜雍真要是在街上随便看见一個人如此模样,还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恰因为是熟识之人,而且认得她原本相貌,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上官明月心中自然不会这么想。
完颜雍定了定神,也知道自己如此举动会让上官明月伤心,忙恢复了镇定,沉声道:“明月,你……真是受苦了。”
上官明月道:“为大王效力,死生也不过是寻常事,伤又算得了什么。”
“你放心,本王必杀完颜弘康,替你报仇雪恨!”
上官明月现在需要的是为她报仇的承诺么?
她需要的是完颜雍的呵护体贴,是对她伤了脸面伤心欲绝却又痴心不改的深情表白。
完颜雍压根儿就不会舔,哪知道她此时最关心的不是能为她复仇,而是这些说了跟没说一样,没有半点用处的屁话。
上官明月的心情顿时凉了下来,冷冷地道:“只怕,大王想为明月报仇,也不那么容易了……”
完颜雍道:“此话怎讲?”
上官明月就把“完颜弘康”在圣山大会上,公开了完颜雍假忠君之名,实为聚拢辽东地区不愿附逆的人、财、物为其所用,而其也是反抗完颜亮暴政的一员干将,并被“完颜弘康”代表“都渤极烈”完颜驴蹄,册封他为“阿买渤极烈”的事说了一遍。
完颜雍听了矍然色变。
且不说他确实早有反意,也确实是见完颜驴蹄、完颜大睿掳掠辽东,已经占了先机。
所以他只能独树一帜,从而吸引不愿附逆的各方势力来投,因而为辽阳带来了大批人口和物资,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
以前没人想得到,可是有了“完颜弘康”这番话,一定能被人看出端倪。
就算他真的忠于完颜亮,有了这样言之凿凿的流言,他唯一能自证清白的,也只能是交付兵权给赵一甲,自己回燕京待勘。
可他能这么做吗?当然不能!
所以,他根本没得选择,只有提前反了。
他在九连城的布局啊,还没来得及收网!以辽东忠君第一人名义骗来的军需粮草也还没有到手,结果……
这一刻,完颜雍错咬了钢牙,恨不得生啖那完颜弘康的血肉。
他沉思半晌,恨声道:“完颜弘康,这个小畜生,坏我大事啊!”
上官明月一直在盯着完颜雍的反应,想看看他会不会不顾自己被完颜弘康的伤害,转头就为了他的利益去投靠完颜弘康,顺势接过“阿买渤极烈”的职位。
此时,上官明月便问道:“大王如今欲待如何?”
完颜雍沉声道:“马上派人送秘信给龚正龙,叫他袭杀赵一甲,控制九连城。只等朝廷粮草一到,扣船扣人扣粮。
另外,这些时日投奔东京而来的辽东地方势力,本王也大概摸清了他们的立场,那些坚定不疑绝不造完颜亮反的,也得出其不意全部杀掉。”
上官明月见他没有提到投奔完颜弘康,接受“阿买渤极烈”一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