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奈又无力。
沈安安心中一动,抬眸望着端莹莹感激的面容。
一个将软弱刻进骨子里的人,当真因她几句话就能崛地而起,奋起反抗?
她如此说,莫不是前世远嫁的事已经发生,而她认清了端梦梦,且改变了。
她没有直接问,客气的接话,“举手之劳罢了,端二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端莹莹摇头,“于沈姑娘是举手之劳,于我而言却是一生,你们都是我的贵人。”
“我们?”沈安安似笑非笑,眸中隐着波澜,“还有旁人帮了端二姑娘?”
端莹莹脸颊浮上红晕,敛眸垂下了头,低声说,“他是我的恩人。”
只可惜,二人连身份姓名都不知,也不知有生之年,她能不能在见到那位公子。
沈安安敛着笑,垂眸喝茶,在端莹莹走神,沉浸在救命恩人的情绪中时,她突然淡声开口。
“端二姑娘对那位救命恩人,似乎很在意。”
端莹莹堪堪回神,牵唇笑了笑,大大方方的点头,“嗯”了一声。
君子如玉,风光霁月,那人许会是她一生的可望不可及,恍若高山之巅的白雪。
沈安安垂眸没再说话。
她并不打算告诉端莹莹。
私心而言,她并不想大哥同端莹莹有牵扯,不是说端莹莹不好,而是太柔弱,面对端家时,就像一个白面团子,随便想捏成什么形状。
小鸟依人,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确实能激起像大哥那样阳刚男子的保护欲,可做沈家的主母,远远不够格。
说难听些,这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做大家族的宗妻。
她确实善良,可面对骨肉至亲时,善良又太过偏颇,向自己人是对的,可不能是非不分。
不过姻缘之事谁说的准呢,她只保持沉默,若是她和大哥有缘,总是会再奔向彼此的。
前提也是,她要先立的起来才行。
端莹莹看沈安安不说话,轻声开口,“沈姑娘是不是在为那日菊花宴,我替家中三妹求你原谅一事介怀?”
沈安安语调缓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端二姑娘同端三姑娘一母同袍,会替她说话情理之中,没什么介怀的。”
“反正你说你的,我听我的,怎么做,也是我说了算。”
端莹莹因她的直白愣了一瞬,旋即扬唇。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沈安安的性子,若是她的姐妹,该有多好。
“沈姑娘说的是,我的请求不值一提,但我并非是非不分,那日确实是三妹做错了,回府后我禀报了家中长辈。”
沈安安眉梢挑了挑。
“然后呢,端三姑娘是挨了训斥,还是安然如初?”
端莹莹面上有些尴尬。
很实诚的说,“祖母没有罚她,但前几日三妹跪了祠堂,沈姑娘若是有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全当解气了。”
端梦梦跪祠堂?
沈安安确实有些惊讶,端家对这个颇有才名的女儿一直疼爱有加,怎么会舍得罚她。
她突然想起端莹莹要谢她的话,心思动了动,“是端二姑娘的手笔?”
端莹莹眼睫颤了颤,朱唇微微抿住,声音低了很多,“自保罢了。”
沈安安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不再言语。对端莹莹突然长的脑子有些惊讶。
莫不是大哥的出现,让她受了刺激?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下一次见面再和沈姑娘坐下闲聊。”
沈安安点头,目光在她起身时,落在了她手中的卦签上。
“端二姑娘今日是来求姻缘的吧。”
“嗯。”端莹莹指尖下意识用力攥住,微微发着白。
“大师怎么说?”
端莹莹垂头,莹白指腹小心翼翼拂过卦签,声音有些艰涩,“大师说,阴差阳错都是命,机会会有,结果即是因果。”
她不懂什么意思,只知晓大师说,她同那公子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沈安安眉头拧了拧,心有些微微发沉,没有说话。
端莹莹告辞后离开了水榭凉亭。
她饮完了杯中茶起身,刚巧沈夫人身边的嬷嬷找了过来。
二人再次折回,去了闻音大师的院子。
沈夫人捏着卦和算好的良辰吉日,站在廊下似微微发着呆。
“娘,算好了吗?”沈安安走过去问。
沈夫人将东西放入袖中,敛神点了点头。
沈安安想起端莹莹的卦签,问沈夫人,“闻音大师怎么说?”
沈夫人张了张嘴,又摇头,“等回去再说吧,大师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等我做什么?”沈安安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隐隐升起冷意。
“娘向大师问了你的姻缘,刚好你一起来了,趁机让大师看看,算的更准。”
“我不去。”沈安安当即拒绝,“娘,我不急,等大哥的定下来再说我的。”
“来都来了。”沈夫人拽住她手臂,不让她再后退,“闻音大师可不从曾主动提出要见谁,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不去。”
“娘。”
“安安听话,只是看看面相,娘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