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没想到,这老道竟不配合。但其说的也没错,城隍庙负责各地城池安全,与这洞天福地的道观,确实互不统属。谷寒子当初的意思,也是让他装作香客,混入山门暗中调查。但事已至此,哪可能退走。李衍眼睛微眯,看向旁边郑百户。郑百户顿时会意,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令牌冷声道:“宜昌卫所,奉命调查天圣教叛逆,诸位道长,莫非还要阻拦?”此话一出,老道脸色立刻变得难看。都尉司直属于大宣皇帝,上查百官,下监管江湖,虽说玄门特殊,但也在监察范围内。尤其涉及到天圣教妖人。再出言阻拦,恐怕就不太合适。老道风华子眼皮微颤,脸色也变得冷漠,“既如此,那诸位请吧。”说着,大袖一甩,也不理会众人,直接进入山门道观,同时冷声道:“打开所有殿门,让诸位大人好好查,看能找到什么妖人!”“是,观主!”众多太玄正教弟子,也是满脸怒火。虽说观中高手已大部分被抽调走,他们也都是刚入门的弟子,但百姓官员人人尊崇,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哼!”李衍一声冷哼,阔步进入道观。他是吃软不吃硬,而且这老道待在山上怕是糊涂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在这装逼。这座道观隶属真武宫,主殿自然供奉着玄天真武大帝,前殿供奉王灵官。此外,还有供奉三丰真人的三丰殿,供奉葛仙翁的孝先阁。李衍来到大殿内,抬眼望去。只见一尊神像高耸,金锁甲胄,披散着头发,脚踏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身边侍立龟蛇二将及金童玉女。正是玄天真武大帝。神罡威严,同样压制他神通无法施展。当然,勾牒也毫无反应。李衍早有预料,他这活阴差就是给阴司办事,遇到一些小神、山神,或许会通神相见。但这种大神,根本甩都不甩他。李衍也不在意,点燃三炷香,双手端举拱手道:“大帝明鉴,在下借此地查案,望您神威浩荡,让一切妖邪无所遁形。”“大胆!”“竟敢出言不逊!”几名真武宫弟子顿时愤怒训斥。李衍也不理会,将三根香认真插入香炉,又拜了三拜,才猛然转身,沉声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当阳县妖邪作祟,你们守护一方,办事不力,如此阻挠,心虚什么?!”此话一出,这些弟子顿时脸涨得通红。当阳县的事,他们当然知道。而且这话也没法接。急着解释,反倒是心虚。其中一名年长的道人还算冷静,淡然道:“这位居士,当阳县之事另有隐情,况且我等也死了数名弟子。”“你要查案,我等配合就是,不用急着乱泼脏水。”“好!”李衍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份册子,扫视了几人一眼,开口道:“封灵子何在?”封灵子乃是谷寒子要好的师弟,正是其当初写密信告知,谷寒子才知道这座道观出了问题。果然,听到封灵子,殿内道人们脸色顿变。还是刚才那名年长的道人,开口沉声道:“这位居士,你找封灵子有何事?”李衍越发怀疑,冷冷道:“人呢?”大殿内,道人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忽然,殿外响起个愤怒的声音。“那逆徒已经跑了!”只见观主风华子面色阴沉,阔步走来。他望着李衍,沉声道:“你叫李衍?找到血玉琮的那个?”方才在门外,他只顾着生气,直到刚刚,才想起李衍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正是。”李衍点头回道。“哦。”风华子面色稍缓,“前日武当山传信,贫道才知道此事,你与我真武宫也算交情不错,为何带兵上山,咄咄逼人?”李衍沉声道:“大劫当前,只能无礼。”“大劫?”风华子心中一突,却没急着询问,而是开口道:“封灵子盗窃了山中法器,早已逃走,不知所踪,你是从何处得知他的名字?”李衍眼睛微眯,“这位封道长,向郧阳府城隍庙写密信,说道观连续有人身亡,但报上的却全是正常。”“他察觉蹊跷,暗中调查,怎么就突然成了叛徒?前辈可否解释一下?”风华子愕然,“还有这事?”他此刻也冷静下来,沉思道:“既然李居士询问,贫道也无需隐瞒,自去年起,观中确实死了几名弟子,但都是染病而亡,并无异常。”“贫道供奉葛仙翁,对岐黄道医之术也算略懂,若有异常,岂会看不出来。”李衍沉思了一下,“那封灵子又是怎么回事?”风华子摇头道:“前段时间,贫道闭关炼丹,出关后才知道此事。”“孝先阁内,原本供奉着彩云履,乃仙翁留下的宝贝法器,可登山涉险,如履平地。”“他偷了此宝下山,贫道派人在各个码头寻找,都没找到人。”“那封灵子乃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