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小心…”在吕三指点下,王道玄战战兢兢踏入水中。这些猪婆龙都是凡品,根本无法负担一个人的重量,但吕三却有妙法。他和王道玄,分开两脚,各踩着一头猪婆龙脊背,加上其他小猪婆龙相助,就变得稳稳当当。随着一群猪婆龙摇动尾巴,二人顿时进入江中,远远望去,好似在踏浪而行。江风拂面,王道玄心中畏惧减轻,也开起了玩笑,“乘鳄渡江,却也是一番雅趣,吕三兄弟,这些小家伙在想什么?”“它们饿了。”吕三的话,让王道玄心中一紧。好在,吕三紧接着摇头道:“道长放心,这些猪婆龙性格温驯,不会伤人,不过是因为河怪惊走了鱼群,它们找不到吃的而已。”王道玄闻言,面色变得严肃,“那头河怪,也不知会不会跑来秭归县。”“暂时没有。”吕三摇头道:“河怪体型颇大,但也终究是畜生,食量颇大,秭归县鱼被惊跑,而且人少船少,所以才跑去宜昌那边。”王道玄若有所思道:“说起这河怪,贫道也想起一件事,路上夜晚翻看那本《幽玄谈》,得知有秦汉方士有豢妖之法,用于镇守水下墓道,后来又传给一些玄门匠人。”“那河怪尾巴处有锁链,看上去与那法门很是相似,说不定是从哪个墓穴逃出。”吕三皱眉,随后鸣叫几声。领头的几头猪婆龙,顿时喉咙抖动,发出猪叫声,但却响亮高昂,且抑扬顿挫。听到这古怪叫声,王道玄并不意外。猪婆龙这东西,会在雨天鸣叫,又喜夜鸣,犹如击鼓打更,江淮地区称之为“鼍鼓”或“鼍更”。《诗经》中便有“鼍鼓逢逢,矇瞍奏公”。然而听到猪婆龙鸣叫,吕三眼中却闪过一丝震惊,“那河怪,最早是在秭归县出没!”王道玄哑然,“竟有此事?”吕三点头道:“这些猪婆龙对那河怪很是畏惧,秭归县原本有不少族群,如今被吃的只剩它们这一支,平日躲在泥洞里,才得以逃脱…”王道玄若有所思,“难不成这秭归县有大墓?”秭归县这边江面并不宽,说话间,二人已然过江,连忙踩着礁石上岸。“吼!吼!”见他们离开,几条猪婆龙顿时大急。“它们在叫什么?”王道玄有些好奇。吕三摇头道:“这些家伙饿坏了,又不敢伤人,我答应帮它们找些吃的。”说罢,伸手一挥,鹰隼顿时振翅而起,在旁边山林附近盘旋,很快就开始鹰舞。“道长且稍等。”吕三交代了一声,便快步冲入山林中。王道玄闲来无聊,便在河边眺望,并且拿出罗盘,看着上面跳动的指针,喃喃道:“地气稳定了,但任由搪针,难不成附近水下真有大墓?”“此地楚王城,为楚王先君熊绎受封之地,算是古国祖地,难不成是楚墓…不对,那《幽玄谈》说镇妖顶多活三百年,随后便会化为兽魂…”“两百年前还是大兴,但此地没听说有皇族受封啊,真是奇怪…”就在他思索间,吕三已扛着一头肥硕山猪,从林中走出,挥动匕首,将山猪分割成小块,抛入水中。一时间,江面水浪翻涌,血花四溅。吕三拍了拍一头猪婆龙的脑袋,转身道:“道长,那双碑村距此地不远,咱们先干什么?”王道玄看了看罗盘,望着远处沉声道:“想操控木魅作祟,必搭建法坛。”“如果贫道没猜错,附近山林中必有布置,他人找不到,但吕兄弟应该没问题。”“好,要找什么?”“目标不会太大,缠绕红绳的木头、特殊布置的石像,挂在树上的草人木人…找到类似的就告诉我。”…………丹阳书院,位于归州城南门外。据《归州县志》记载:秭归虽为三闾大夫故里,但多年来地瘠民贫,原无书院,人才散失。大兴年间,始在南门外捐置房屋十余间为诸生肄业所,以期“得一有道德而能文章者,为之提倡宗风,熏烝善类”。经过多年发展,富户捐资,已是几番修缮。书院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粉墙黛瓦,石雕窗棱,还有高大的马头墙。周围栽竹林,院外小桥流水,颇有雅趣。“你说什么?”此刻,院内气氛很是压抑。望着堂内几名差人,一名黑袍老儒生双目圆瞪,白须都气得乱颤。大宣朝各地书院,制度几乎相同。山长为书院首领,通常由本地德高望众的儒门高士担任,多半还在官场混过,有不小人脉。教书者,分为教授、讲席与助教。后勤则有监院、掌祀、书办和司库。说话者,正是丹阳书院山长宋明枢。老头显然气得够呛,面色阴沉冷笑道:“县尊大人却是有趣,不去拿作乱的妖人,却来书院滋扰,难不成以为是我们书院搞鬼?”堂上还有几名教授讲席,闻言皆是愤怒。“简直是胡来!”“查案查到书院了!”“别以为他吴德海能一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