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夫人记得烧纸告之结果!”…………天色渐晚,空地上篝火熊熊。李衍摆弄着罗明子赠送的小木箱,将里面东西一一取出,蓍草与王道玄平分,雷火丸则装在身上…王道玄面带担忧,“要不,咱们先远离七里铺,避上一阵,等事情过后再说?”“避不开的。”沙里飞刚好从客栈那边走来,摇头低声道:“刚得到消息,十里铺那边有只暗镖队伍被劫了,他们伪装成乡民,还是没逃过,几名好手全部被砍了脑袋。”“土匪们怕是早下了牛背梁,他们人多势众,见咱们拉着棺材,肯定要出手,还不如这里人多安全。”就在这时,武茂也匆匆走来,坐在篝火旁,有些无奈道:“李兄弟猜得没错,卫所那边没有出兵…”沙里飞乐了,“看来姓卢的必死,咱们得离远点。”李衍没说话,而是看向武茂。武茂尴尬一笑,“李兄弟放心,若山匪真找来,我会不小心丢镖,反正这事,也怨不着我们。”李衍这才点了点头,“沙老叔,去把周班主他们叫来,咱们结阵自保,等事情结束。”沙里飞点了点头,立刻跑回客栈。没一会,春风班的人也全部离开客栈,他们这次出远门,妇孺在家守候,来的都会些拳脚,周班主也是暗劲好手,皆拿着棍棒兵器,一幅要拼命的样子。这一下,队伍顿时壮大到了二十多人。而其他的江湖客与行商,也纷纷找相熟之人聚拢。他们当然也得到了消息,但眼下最麻烦的,是这里肯定也混进了土匪内应,只能找相熟之人结伴。李衍他们围在篝火旁,皆沉默不语。镖师武茂见气氛压抑,眼珠子一转,卸下背后三弦琴,铛~铛~铛~随手拨弄了几下。声音立刻引来众人目光。他眉毛一挑,笑道:“李少侠,你们别绷着脸么,江湖便是这,风一程,雨一程,打打闹闹又一程,挨过这两日就完事了。”“愁眉苦脸也是过,醉酒当歌亦是活,该拼刀子就拼刀子,该乐呵就乐呵,何必为难自己?”“说的也是。”李衍眼角稍缓,微笑道:“武老哥还会这个?”镖师武茂眼睛一眨,“榆林的,学过一些日子,要不哪会这打扮,不一戳就露馅了么?”说着,左手按弦,右手轻弹。铛得勒铛~得儿铛!伴着三弦诙谐琴声,他挤眉弄眼唱了起来:“一更里~那小尼姑~稳坐禅堂啊,怀抱上~小木鱼儿~拜佛敬香啊,在庙中~身受苦~口念弥陀啊,守泥台~点孤灯~好不凄凉啊…”客栈周围,篝火点点,三弦声伴着陕北快书声飘向四方………远处客栈二楼,一名矮挫汉子听得隐约来的歌声,啐了一口,“呸,瓜怂的还挺乐呵…”油灯下,他正写写画画,上面全是怀疑走暗镖的对象,李衍和武茂赫然都在其中。再次看了一眼后,他收起纸张,噗得一声吹灭蜡烛,随后顺着客栈窗户,纵身一跃,便跳到侧面大树上。好似灵猫一般,他双脚一登粗壮树干,便借力翻滚落地,动作迅捷且悄无声息。这里偏僻黑暗,根本没人发现,他穿过杂草丛,又顺着干涸河道向山上爬去,速度飞快,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夜色渐深,终南驿。“杀人啦!”凄厉呼喊声,惊醒整个驿站。“什么人?!”侍卫奉平和同伴推门而出,刚好看到一个人影翻墙而过,脸色大变,却并未追击,而是冲向卢康房间,顿时呆立当场。驿丞也已惊醒,带着人打着灯笼匆匆而来,待看到房内景象,顿时眼一黑,差点摔倒。房间内,卢夫人和女儿哭得死去活来。而卢康则瘫坐在椅子上,心口插着一枚匕首,脑袋半斜着看向窗外,早已没了气息,眼神无悲亦无喜…“是那个书生!”奉平一声怒吼,想起卢康的知遇之恩,转身就要冲出,但一看哭晕过去的卢夫人,只得一咬牙,“成司、王大,你们去追,剩下的随我保护夫人!”“是!”两名侍卫顿时冲入夜色。奉平右手发颤,上前合住卢康眼睛。他咬牙切齿,心中不断自责,暗道老爷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临了却被那书生迷惑,三言两语便引为知己,还要秉烛夜谈。自己该在旁边守着的……………“哈哈哈!”古道夜色中,两匹快马如风。马背上,赫然是客栈中的两个土匪探子。“三哥,不,公子英明!”“哼,什么老狐狸,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有了这份名单,暗镖一个都跑不掉!”“公子,那个…咱们可是杀了左参政啊,万一…”“没什么万一,姓卢的派人向卫所求援,可惜没人派兵,他心中苦闷,才醉酒向我吐露此事,要不我哪会提前动手?没看出来么…”“要他命的,可不是咱们啊…哈哈哈!”“快